從張甲第口中得知,當今天子是大明第四代皇上。
太祖皇帝死了以後,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雄心勃勃的去禦駕親征。
結果不爭氣啊,五十萬大軍被人家四萬騎兵衝散了。
自己也被俘虜,成了留學生。
為了救他,大明被迫割讓燕雲十六州,中原大地,失去了最大的屏障。
被換回來冇多久,就一命嗚呼了。
位置傳給他兒子,也就是大明第三代皇帝。
冇想到一代不如一代。
他還不如他老子。
好歹他老子有勇氣禦駕親征,第三代則畏敵如虎,懦弱不堪。
人家打過來,他連派兵出戰的勇氣都冇有,一個勁的求和,求和。
還把主戰的幾個將軍大臣,綁起來送給遼人賠禮道歉。
割了不少地,賠了多年的款,還俯首稱臣,每年都要向遼國和韃子納貢,隻求他們退兵。
主打的就是一個以和為貴。
皇帝的權力,全部交給了奸臣宦官,自己躲在後宮花天酒地,不問世事。
偏偏他還活的長,整整在位二十年,一個好端端的大明,被這兩父子敗的差不多了。
當今天子雖然一心想力挽狂瀾,雄心壯誌。
但是先帝留下的爛攤子太爛了,整整十二年的勤儉節約,勞心勞力也冇改變大明糜爛的局麵。
李長安聽完這些話,被驚的目瞪口呆,這是宋明兩個朝代的結合版啊。
冇救了,毀滅吧。
李長安心裡,默默的給朝廷打了個叉,垃圾玩意,還不如老子的大明朝。
至少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句話,人家還是做到了。
看到李長安眼裡的鄙夷越來越重,王忠賢咳嗽一聲,打斷了張甲第的怨言:“咳咳,雖然先帝和太宗冇有治理好大明,但是當今天子還是很英明神武的。”
“是啊”張甲第感慨一聲“官家登基以來,力排眾議,廢除了所有賠款條約,還勤勤懇懇,節約勤儉,一身朝服補了又補,宮殿破了,都不捨得修。”
聽到他們倆一唱一和,李長安心裡也對這個大明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大概就是明末的樣子,皇上則是類似於崇禎,隻是不知道,他比崇禎如何。
李長安感慨一句:“天下興亡,百姓皆苦啊。”
“浩然兄所言極是啊,可惜我空有救大明於水火的心,冇有救大明百姓的能力啊。”張甲第用手捶了一下矮桌,憤憤不平的說道。
“平外患,治內憂,大明積累了多年的病灶不是一天兩天能治理好的,狀元郎大可不必心急。”
王忠賢看著張甲第安慰道:“而且當今天子,聖明神武,隻要我等忠於陛下,肯定能讓大明煥然一新。”
李長安吃的桃子,開口說道:“其實,救大明也不難。”
“嗯~”
王公公和張甲第同時看向李長安,平常那些書生聽到這話,一個個都跟著抱怨,跟著感慨天下了。
唯獨李長安,是開口說救大明不難的。
“觸底反彈,不知道兩位聽過冇有?”李長安開口說道。
張甲第和王忠賢聽後,對視一眼,齊齊搖頭,表示冇聽過。
李長安從懷裡掏出一壺米酒,張雲很有眼見的從箱子裡拿出幾副碗筷。
像這樣自帶酒水的客人,他還是很喜歡的。
李長安倒了四杯,分給了張雲一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自己一個下人什麼時候有這種待遇。
當時就拘謹的看向自家先生,看他點頭,這才坐下來抿了一口。
甘甜可口,醇厚濃香,一股桃子味道迴盪在嘴間。
連他這個不懂酒的人都覺得好喝,王忠賢和張甲第更是搖頭晃腦,吧咂吧咂的回味著嘴裡的酒味。
“好酒,好酒。”張甲第笑道:“讓浩然兄破費了,又是贈扇,又是好酒的,在下實在是受之有愧。”
“玉階兄不嫌棄就好,可千萬彆這麼說。”李長安潤了潤喉嚨:“兄長說與我一見如故,我李浩然何嘗不是與你一見如故啊。”
王忠賢倒是不好酒,看見他們互相恭維,開口說道:“二位就彆一見如故了,咱家還想著聽聽什麼叫觸底反彈呢?”
“嗬嗬”李長安冇有墨跡,華夏五千多年的曆史總結,自己雖然冇研究多少,但是多少還是有點見識的。
“觸底反彈的意思,就是既然大明已經這麼爛了,那乾脆掀桌子,直接帶著剩下的家底,出關打胡人。”
王忠賢聽到這話,來了興趣:“先生說的可是破而後立?”
“不是”李長安回道:“我們站著大義,這點不能丟,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場勝仗,一場漂亮的勝仗。
接下來隻要不是大敗,我們就可以大書特書,扭轉百姓對朝廷的看法。
然後讓人去遊說,不管是什麼破事,都怪在遼人頭上。
吃不飽飯,因為遼人要來欺負我們。
穿不上衣服,因為遼人要來欺負我們。
地裡長不出糧食,還是踏馬的因為遼人要來欺負我們。
跟著我們打遼人吧,隻有打遼人,我們纔有好日子。
現在大明已經這麼爛了,已經在泥坑裡了,隻要稍微爬上來一點,百姓都會覺得大明還有救,還有希望。
然後逼著其他人站隊,隻要不肯跟我們一起的,就把他打上遼人奸細的標簽。
到時候逼得所有人跟我們站在一起,誰不同意,那就是整個大明的敵人,所有人合力一心,那邊關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李長安冇有接著說下去,因為最先用這一招的,是某位美術落榜生,隻可惜他開了頭,就冇有辦法踩刹車。
王忠賢聽完以後,眼前一亮,這倒是個辦法。
“哎,可是遼人不是這麼好打的啊。”張甲第興奮以後,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現在大明官兵畏遼如虎,百姓之中更是有遼人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傳言,這一場勝仗,怕是不好打啊。”
張甲第喝著酒,喃喃自語。
他的話,也在王忠賢的心裡,澆了一盆冷水:“是啊,而且現在的大明朝,哪裡能掏出錢,去打一仗,能守住就不錯了。”
兩個人開始唉聲歎氣,一個個端起酒就乾。
李長安也陪著,三人邊說邊聊。
喝酒這種事情,李長安上輩子可是老手,酒桌上那點東西,他早就摸透了。
三杯酒下肚,他就是開始吹牛逼,時不時的做上幾句詩,發表一下對朝廷的看法。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王公公,哦不,應該叫王兄,你年長我幾歲,應該叫王哥纔對。”
李長安端起酒杯:“怪我怪我,是我說錯話了,來來來,小弟自罰一杯,我乾了,你隨意。”
就這樣,一頓酒下來,三個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
王公公紅著眼睛,就要去找黃紙,死活要和李長安燒黃紙,喝血酒,結拜為異姓兄弟。
張甲第酒量最差,已經開始趴在窗戶邊上吐了,嘴裡唸叨著。
來啊,狗日的遼人,來和爺爺我決一死戰。
唯獨李長安是酒場老油條,雖然麵色紅潤,但還是清醒的。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