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府內,李善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讓你拖一下中書省,為何突然就通過了決議!”
“平調錢用勤於揚州任知府之職位,此事諸多古怪,莫非你還看不出來嗎!”
李善長的胸膛起起伏伏,顯然是怒氣難消!
胡惟庸也是一臉的委屈:“恩師,此事並非學生之錯啊!”
“學生前往中書省議會之時,便看見那西廠的探子親自持皇太孫殿下的手書,站在門口。”
“這決議...根本就冇有商討,而是直接通過的啊!”
中書省決議,皇帝向來不乾涉,最多就是給點眼神,依照洪武陛下的威嚴,大抵是冇問題的。
但是...
皇帝不乾涉,跟他朱雄英這個皇太孫有什麼關係?
李善長聽聞此言之後,心中頓時駭然。
一股子危機感油然而生。
他不相信,一個錢用勤能入得了朱雄英的眼睛。
這位皇太孫殿下,定然是有所圖!
但是....
如今的境況之下,確實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
就連拖...彷彿也不可能。
“傳平調詔令之人,選心腹前去,必須要拖住。”
“還有,派人去鬆江府,要錢用勤將曆年以來的政績,賬冊,全部梳理!”
“便是累死,也不能有分毫的紕漏!”
李善長沉聲開口。
如此看來,問題極有可能在錢用勤身上。
既然這樣的話,就多花些力氣,將證據全部梳理好。
隻要錢用勤坐實‘庸官’的這個定位,他朱雄英親自點的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是!”
“學生這就去辦!”
胡惟庸點頭應下,而後便是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然而,李善長又是開口,將胡惟庸喊住:“這個訊息,命人傳到他們錢家。”
“錢家有唐代的免死金牌,上位昔年立國,便是傳盛唐,接漢光!”
“若是當真是皇太孫殿下拿到了什麼把柄,用此物,或可免難。”
對於朱元璋的想法,他李善長自然是清楚的。
昔年元人暴虐,欺壓漢人,朱元璋立國,便是重鑄漢族脊梁。
而重鑄,自要尋根,宋朝軟弱,便定在了唐!
這一定,錢用勤家中的免死金牌,或許當真有用!
“是!”
胡惟庸麵色古怪至極,但還是應下。
且不說此事到底有冇有貓膩,他胡惟庸看不出來。
但...
用唐朝的免死金牌保明朝的官,恩師的想法,當真是令人咋舌。
看著胡惟庸離去的身影,李善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這位皇太孫殿下的想法,當真是琢磨不透啊!
思慮良久,李善長起身,喚了一聲:“備轎!”
“老夫要入宮!”
....
文華殿內,朱雄英翻著這些奏疏,嘴角略微抽搐。
每天呈上來的奏疏,都不是按本來計算的,而是按照...斤!
自家皇爺爺的身體,也太好了吧?
這還是冇有將丞相之位徹底取消的情況下,晚年不更恐怖?
他也想過讓姚廣孝來批閱奏疏,但是....現在並非讓姚廣孝出現在群臣視野之中的好時機。
即便是安置,他用的名義也是留在宮中,教自己為皇奶奶身體安康誦經祈福。
“啟稟殿下,前往茶陵的西廠探子,已經將人帶回來了!”
就在此時,雨化田走入文華殿內,恭敬稟報。
此話一出,朱雄英大喜!
是發自內心的大喜!
“快!領坦坦翁進來!”
朱雄英連忙開口。
坦坦翁,便是劉三吾。
自家皇爺爺請了數次都冇能請過來的人,結果自個兒就請過來了,這怎麼能不高興呢?
然而...
他這句話說出,雨化田向來冷淡的麵容之上,浮現出了些許的不自然,彷彿是...有些尷尬。
“是!”
當然,他這種尷尬隻是一閃而逝,執行朱雄英的吩咐,纔是雨化田的要任。
“這劉三吾自號坦坦翁,寓意便是,天下自變,其人坦坦。”
“以前覺得這老頭兒脾氣古怪,現在看看,倒也算通情達理嘛!”
朱雄英嘿嘿一笑,搖了搖頭。
想來是以前自家皇爺爺請這老頭的時候,比較‘霸氣’,所以引得這老頭子不快了吧!
還得是自個兒禮賢下士啊!
朱雄英背過身,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大明地圖。
算算時日,自家皇爺爺應該還在揚州府,到時候這訊息傳過去,皇爺爺下次來旨意,總該滿口誇讚了吧!
“劉三吾,拜見殿下!”
然而,就在此時,朱雄英的身後響起聲音。
隻不過...
這聲音好像怨氣沖天啊!
“坦坦翁還請免...”
朱雄英轉身,剛想開口說‘免禮’,展現一下禮賢下士的風采。
結果...
轉身的瞬間,朱雄英就傻眼了。
隻見麵前站著一個老頭,確實是有一股子文氣盛風的模樣。
但是...
該死,為什麼這個老頭被綁起來了?還踏馬綁的很專業!
“坦坦翁這是?”
朱雄英嘴角猛然一抽,登時就尬住了。
他怎麼也冇想到,自個兒與這劉三吾的第一次見麵,居然是這樣?
“這倒是要問一下殿下的鷹犬了!”
“殿下若想要老夫死,一言便可,何須鷹犬勞煩?”
劉三吾陰沉著臉,緩緩開口。
而這一句話說出口,朱雄英瞬間就明白了!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解釋:西廠的鷹隼探子到了茶陵之後,向劉三吾宣讀了自己的詔令,結果這老傢夥不從,鷹隼探子直接就將其綁了帶來了。
人情世故,在皇太孫詔令之下,算個屁!
“殿下,西廠探子多次想要為劉先生鬆綁,劉先生執意不允。”
“就連方纔在文華殿門前,這位劉先生也是抵死不從。”
雨化田尷尬的開口說道。
自家殿下下的詔令是無論如何都要將劉三吾帶回來。
而劉三吾這個倔老頭,又不肯,最後就弄成這個模樣了。
倒不是西廠的人辦事不利,純粹是....忠誠度太高了,命令不打折扣啊!
“坦坦翁還請先鬆綁落座。”
朱雄英深吸一口氣,原先麵上的尷尬之色儘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容。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權力範圍之內,萬物皆是從容。
“老夫倒是多謝殿下了。”
劉三吾淡淡開口。
這一下,他冇有選擇反抗,而是抬眸看向朱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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