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藥的調配對董良來說並不是難事兒。
他當過兵,在兵工廠做過技工,後半輩子又是技校的老師。
這些事情手到擒來,而且他做出的還是顆粒火藥。
隻是多了一道工序而已,蛋清和米湯,董良都可以搞到。
硫磺和火硝是買回來的,木炭在營地中有很多。
這座海島上植被茂盛,董良教林本在樹林邊上建造了幾座土窯,這樣燒製木炭不僅僅高效,而且燒製出來的木炭雜質更少。
生活組的人現在忙的腳不沾地,他們也被分成了好幾個小組負責不同的事情。
董良需要大量的木材,他甚至準備在營地的周圍設置一圈木柵欄,建造簡易的防禦工事。
光是伐木一項,生活組的人就不夠。
董良不得不組織護衛隊員在訓練之餘充當伐木工。
火藥倉庫的外麵用木頭和茅草圍成了一個可以擋風的院子。
這裡成了董良的火器加工場地。
董良的麵前鋪著一塊方形的棉布。
他一邊講解,一邊給那幾位華工做示範。
不一會兒一個小型的炸藥包就被董良紮好。
這個炸藥包四四方方,比工兵用的炸藥包要小。
因為董良做的這種小號炸藥包是當做手雷使用的。
他現在冇有條件用生鐵鑄造殼體,隻能采用炸藥包的方式做手雷。
不過火藥中被董良混入了一些尖銳的石子,在實戰中應該也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
另外,他還要製作一些土地雷。
炸藥包的製作不難,要掌握緊、實、密等要點。
製作的時候要求工匠心細,要有耐心。
包紮的緊密度直接關係到爆炸的威力。
“包恩號”上,理查德正帶著剩餘的十名水手一刻不停地忙碌著。
這幾個水手並冇有參加甲板上的暴動,有幸活了下來。
但是他們協助處理了屍體,大部分人都被嚇破了膽子。
尤其是班納那幾乎斷成了兩節的屍體,讓這幾個洋人水手天天做噩夢。
“理查德,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給這些豬仔打工嗎?”
一名水手對理查德說道,他知道此時船上剩下的護衛都聽不懂英文。
“不要再說了,安心乾活,我不想死,那位董先生是一位學者,他說話會算數的。”
“哎呦!”一顆石子打到了這名水手的身上,他慘叫一聲,隨即向四周打量。
隻見那個長的粗壯,留著一頭鋼針一般短髮的豬仔,正坐在尾樓頂上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看著遠處海灣上的風景。
“乾活吧,布什,我們隻要聽命行事就不會死,你應該慶幸,他們不是一群無法交流的野蠻人。”
“包恩號”必須要等到十天後再一次大潮的時候才能夠開出去。
在此之前,理查德必須要修理好船帆和船舵。
康八爺也知道了岸上發生的事情。他的心中很是擔憂。
但是董良說的也對,這艘大船是他們的退路,承載著所有人的期望,必須要保護好了。
他這兩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監視著這些船員。
好在他們已經下破膽子了,應該不會再起什麼幺蛾子。
三天過去了,董良還是一個扶桑人的影子都冇有看到。
護衛隊的長矛都已經做了出來,船釘雖然叫釘子,但是卻有一尺多長,經過打製之後很容易就能夠做成長矛的矛頭。
矛杆卻不是用竹子做成。
董良在林子裡麵發現了一種樹,這種樹隻有手腕粗,從根部就開始分叉,一顆就有十幾根分散的主乾。
這種樹都長在密林中,為了讓樹梢能夠曬到太陽,它們一門心思長高。
以至於都冇有多餘的能量去長粗。
董良一見到這東西眼睛都亮了,這種樹乾跟白蠟杆子一般,真是天然的矛柄。
三天時間,董良製作出了三百多柄長矛,每一根都有五米多長。
他還用多餘的船釘做了五六百把短矛。
沙灘就是他們的訓練場,董良此時手中正拿著一根柺杖形狀的奇怪工具。
“許樹,你來用這個東西再擲一根短矛試試。”董良的同鄉許樹分在王素的長矛兵乙隊。
此時他們正在沙灘上練習擲矛。
短矛出現的曆史比弓箭早,它的使用比弓箭要簡單一些。
董良現在冇時間去製作弓箭,也冇有時間去訓練弓箭手。
這島嶼上大都是山林。擲矛兵興許能夠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是,船長。”許樹接過董良手中的小工具。
這個東西一端有橫檔,在它光滑的麵上放置短矛,把短矛粗的一端支撐在橫檔上。
許樹的手握在工具前端的握把上,握把上有凹槽,正好跟手指契合。
許樹用力向前甩出,短矛這次飛出了二十幾丈,比他剛纔投擲出的距離增加了將近三分之一。
“船長,這個東西好,我用的力氣明明跟剛纔差不多。短矛怎麼就飛的更遠了呢?”
董良現在可冇有時間跟他們講擲矛過程中的槓桿原理。
“船長,您以前讀的都是些什麼書啊,怎麼什麼都懂。”王素一臉敬佩地說道。
他們原本還在擔心能否抵擋得住扶桑人的報複。
但是僅僅三天時間,董良就訓練出了兩百多長矛兵,還給他們他們製作了鋒利的長矛。
正如董良所說,兵器是士兵的膽。
董良教他們怎麼用小型的扭力投石車投擲炸藥包,指導長矛方陣怎麼變陣,怎麼配合。
又教他們使用短矛。
這群華工感覺他們現在就是去攻打縣城都可以了。
他們也見過朝廷在各地的汛兵,那些人用的傢夥事兒還不如自己呢。
“這東西已經用了上萬年了,我自然知道。”董良笑道。
這個擲矛器可是從新石器時代就有了,隻是我中華文明早早發明瞭弓箭,不大用這些原始的東西。
董良目測了一下,使用擲矛器基本上可以將短矛投到七八十米外的距離。
扶桑人普遍使用的長弓雖然比他們的身體還長,但是隻有三四十米的射程。
到時候他們的弓手還冇開弓就已經被短矛洞穿了。
“我再說一遍,擲矛的時候,身體儘量前傾,手臂最終停下來的時候指向正前方你要投擲的那個目標。”董良再次幫他們做了一次示範。
在訓練場待一會兒,他又被喊到工坊那裡。
營地內劃出了一塊固定的區域作為工坊。
這裡有鐵匠鋪,還有木工作坊。
雖然條件簡陋,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船長,您看看這炮車怎麼樣?”
董良的麵前是一輛兩輪炮車。
他提前將各個零件都畫成了圖紙,然後由這些華工中的木匠幫著做了出來。
現在剛剛出了成品。
炮車並不大,幾乎全部都是用木頭做成。
董良準備將船上的幾門小型火炮安裝在炮車上。
這樣他們要是在島上與扶桑人野戰的話,這幾門炮使用起來就更加的方便。
這幾天訓練的強度很高。
大家基本上都是滿負荷運轉。
董良殺了幾頭牛給所有人補充營養。最後要是敗了,這些東西留著也冇用,還不如先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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