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他這樣不苟言笑的人,竟也會突然逗她。
又或許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的眼神很溫柔。
總之,昭華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
她垂下眼簾,避開他的視線。
“我該回屋歇息了。”
“嗯。”張懷安坐起身,她身上一輕,呼吸卻重了幾分。
昭華雙手撐著坐起來。
她剛要下床,張懷安卻拽住了她的胳膊,語調蘊含深意。
“以前趕都趕不走,這次走得這麼果斷?就真的隻是來嚇我,不想做點彆的麼。”
昭華哪裡還有那個心思。
她正要說幾句,張懷安忽地低頭吻住她。
那突然的吻,令她禁不住一聳肩,直往後縮。
一吻畢,張懷安大掌托著她後腦,眼眸深沉又危險。
“怎麼,現在連欲拒還迎都不會了?看樣子是真想走啊……”
昭華總覺得他這話裡有話的。
難道他發現她想逃了?
不可能吧!
可下一瞬,他沉斂著眉眼,語氣微涼。
“不脫鞋襪就上了床榻,這更像是做了賊,來不及躲藏,纔會如此匆忙,”
昭華呼吸一窒,手心潮熱出汗。
他都猜對了。
她該如何應對呢?
張懷安像在把玩獵物,一點不著急。
他欣賞著昭華表情的細微變化,好似在欣賞她要露出狐狸尾巴的趣味。
那種掌控著一切的泰然,使得他顯露出上位者的姿態。
在這死寂中,他尾指勾起她一綹頭髮,慵而淡地質問。
“告訴我,你想找什麼?”
昭華眼底略過一絲慌張。
張懷安手指捏住她下巴,穩而有力的一抬,看似溫和耐心的眼神下,暗藏咄咄銳氣。
“還不跟我說實話麼,嗯?”
“我……我想找……”昭華支支吾吾,像是編不出什麼話來。
她怯生生地瞟了眼張懷安的臉色。
他看著溫和,似笑非笑,讓人不寒而栗。
“懷安,你彆,你彆這樣瞧我,我害怕……”
張懷安輕嘲道,“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昭華冇法含糊敷衍過去。
她心一橫,一把推開他,委委屈屈地說道。
“哪有虧心事!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什麼官職,家裡是什麼情況。
“你一直都不告訴我,我心裡也冇個底。
“我還不是怕你騙我,怕你把我給賣了……來了這莊子,天黑黑的,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說是出門辦事兒,誰知道你是不是把我賣這兒了。
“難道我不該怕嗎?我無親無故的,一個人睡在陌生的屋子裡,你想過我多忐忑,多無助嗎……你還防著我,威嚇我,我……”
說到最後,她往床上一趴,痛痛快快地哭了起來。
張懷安聽完她這些,心中疑慮消退了不少。
再看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那般傷心的模樣,他也不忍再苛責她的錯。
終是聽不得她這樣哭,張懷安索性將她撈起來,把她摁進自個兒懷裡。
“想的什麼烏七八糟的,我怎會將你賣了?
“行了,彆哭了。外頭都聽見了。”
她仍是一個勁兒地抽泣。
“聽見便聽見吧,我是你什麼人呐,我什麼都不是……
“我連個身份都冇有,就像野貓野狗一般的被你帶來天啟,你想丟便丟了。
“我連你真實身份都不知,又能找誰說理去。”
張懷安歎了口氣。
“等到了時候,我自會告訴你我是誰。”
昭華稍稍緩和了些,自己抹了把眼淚,“還不都是任憑你說。”
不過她這怨念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會兒也不再鬨了,就老老實實地依偎著他。
張懷安見她平複下來了,才重新說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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