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圭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尤其是配上王圭佝僂的身體，以及他朝著李世民深深鞠躬的動作，整個太極殿中的很多人都被鎮住了。
下方的秦瓊和程咬金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小聲交流著。
而站在最前方的長孫無忌隻是一皺眉，然後看了王圭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這王圭還冇看清楚局勢。
更冇有看懂這位大唐帝王的心！
他們之間的合作…… 看來要終止了！
“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王愛卿作為朝廷棟梁，怎麼可以在這種緊要關頭就告老還鄉呢？”
“朕還需要你啊！”
李世民愣了愣，隨即情真意切地對著後者說道。
聞言，低著頭的王圭嘴角處露出了一絲得意地笑容。
他這一招叫做以退為進！
如今朝廷百廢俱興，他作為豪門勢力派出來支援李世民的中堅力量重要性不言而喻，隻要他在朝廷一天，各大門閥至少不敢明麵上針對李世民。
但相反。
隻要自己不在這朝廷上了，各大門閥的鬨騰都足以讓李世民喝一壺的了。
想到這裡，王圭再次聚了鞠躬。
堅持地對著李世民大聲說道。
“陛下，陳已經老邁，身體狀況每況愈下，還請陛下體諒，準許老臣告老還鄉！”
程處默一陣冷笑。
這老小子一再請求告老還鄉，無非就是在威脅李世民給他一個滿意的說法罷了。
但李世民是什麼人？
逼急了連自己兄弟都砍的狠人！
威脅他，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龍案之後的李世民一陣沉吟，隨即皺著眉頭開口道。
“王愛卿老邁朕是知道的，但目前朝局如此，朕還需要王愛卿的鼎力扶持啊！”
李世民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清晰可聞。
語氣中依然充滿了對王圭的萬般不捨。
王圭微微一笑，心中正在得意自己把李世民拿捏的死死地的時候，李世民語氣一轉，峯迴路轉地當著眾位大臣的麵接著說道。
“不過……”
“王愛卿說的也有道理，身體老邁再無法操勞，朕即便是在捨不得王愛卿，也隻能準許王愛卿告老還鄉了啊！”
“……”
如同晴天霹靂，王圭的身體猛然一個抽抽，嘴角的笑容瞬間凝滯了下來。
隨後猛然抬頭，看向了大殿之上的李世民。
直到此時此刻，他還如同活在夢裡，絲毫不敢相信剛纔那句話是從李世民的口中說出來的。
“噗嗤……”
站在大殿中央的程處默冇憋住。
“王大夫辛苦了，我也很捨不得你！”
“臭小子你閉嘴！”
程咬金一臉通紅地瞪了一眼程處默。
接著低下了頭雙肩不停地聳動了起來。
而和程咬金關係親近的一眾武將們也都再大殿之上聳起了肩膀，霎時間整個大殿出現了一副文武大佬們瘋狂聳動肩膀的奇異畫麵。
“……”
聽著程處默的挖苦以及同僚們壓低的嘲笑聲。
王圭的臉色一橫青一陣白，事到如今他哪裡還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老臣……老臣……”
憋了半天。
王圭心中一陣哀歎。
“老臣多謝陛下體諒！”
……
作為太原王家的代表，王圭在上半場一開始就已經輸掉了比賽，灰溜溜地離開了長安。
而在下朝的時候。
程處默卻被李世民單獨叫到了皇宮裡。
一進皇宮，當門從外麵被關上的時候，李世民一改之前溫文儒雅的模樣，朝著程處默的屁股重重踹了一腳。
嘭！
“哎喲！”
程處默一個踉蹌。
接著耷拉著腦袋揉了揉肉屁股，可憐兮兮地看著李世民問道。
“陛下……你這無緣無故的踢我屁股是乾啥啊？”
“您這可屬於私刑奧！”
“閉嘴！”
李世民不耐煩地瞪了後者一眼。
“朕問你，朕讓你處理這些人，有冇有讓你打斷他們的雙腿？”
“冇有！”
程處默光棍地搖了搖頭。
“冇有你還打斷他們的雙腿，是朕說話你聽不進去？”
“那倒不是……”
程處默目光有些躲閃地搖了搖頭。
“不是？”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咋想的？”
李世民眉頭一皺，盤膝坐在了桌案的後麵，氣鼓鼓地看著程處默。
“呼……”
看了一眼李世民。
程處默深深呼了一口氣，接著神情嚴肅地對著李世民說道。
“我想先問陛下一個問題！”
李世民一怔。
隨即點了點頭。
“問！”
“陛下可有收服四方之誌？”
程處默冇頭冇腦的對著後者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李世民一愣，並冇有回話。
但陰晴不定的表情卻看在了程處默的眼中。
他接著說道。
“渭水之盟還曆曆在目，西域諸國又虎視眈眈，就連我大唐境內的南越都在內訌觀望，陛下可有靖平四海之誌？”
一句話，程處默連問兩次。
第一次將讓李世民心中有了思考，而第二次就是把目前的問題擺在了明麵上。
“那又怎麼樣？”
李世民皺了皺眉。
“陛下！”
“外患一日不解決，我大唐的邊疆百姓變得不到一日的安生，又何談什麼休養生息？”
“嗬嗬……”
李世民冷笑一聲。
“朕何嘗不知道，還需要你這個小子來提醒？”
“直接說吧！”
“你到底想要跟朕說什麼！”
“咳咳……”
程處默看著李世民也變的嚴肅的神色，頓時站直了身子，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姿態對著李世民沉聲說道。
“攘外必先安內！”
“要想騰出手來對抗外患，那就要讓內部的聲音統一起來！”
“繼續說！”
李世民眼中冷光閃爍。
“沉屙得用猛藥，響鼓得用重錘！”
“陛下，臣願意成為那一個重錘！”
“敲碎朝堂內外不臣之人的骨頭！”
李世民雙眼一亮。
“好一句沉屙得用猛藥！”
“不過……現在的朝局你看得清楚嗎？
你憑什麼做朕的重錘，難道憑你的混蛋勁？”
“憑我收拾了王圭！”
程處默臉色一黑。
“再有……陛下我得糾正你，我那不是混蛋勁，我那是亂拳打死老師傅！”
“另外……”
程處默停止了腰桿。
“我做的不是陛下你的重錘，而是千萬大唐子民的重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