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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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袖,星眼,滑夜月空。

纖指,摘星,送與伊人。

我轉生而來,來到這個神奇的修仙界。

我天賦極差,然而卻能長生。

我靠著這唯一的信念,在這殘酷的修仙間苟活著。

經過上一世的顛沛流離,我打算在這一世平凡地活下去。

不去攀權附貴,不去刀鋒相對,凡是威脅到我生命的事情,我都絕對遠離,生怕一不心,我就會含恨九泉。

長生第15年,父母去世,家裡隻剩下孤零零的我自己。

長生第20年,我是一個普通的農民。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平平淡淡,雖然很拮據,但能吃飽飯。

我的家是個小木房,雖然不大,但很溫暖。

離村子中心,相隔較遠。

我家處在村子的邊緣地帶,冇有鄰居,冇有狗吠,冇有雞鳴。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那麼孤獨。

周圍風景很好,有連綿起伏的山巒,有靜聲長瀉的瀑布,還有翠綠的古樹,小木屋被它們擁在懷裡,我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在升起的朝陽裡,在午間的明媚下,在落日的餘暉中,不曾感到一絲孤獨。

這也是我願意平淡一個人活下去的原因——它太美了。

長生第25年,天空中開始偶爾出現白衣帶劍的修行者,每每見到他們,我都會急忙找個地方躲著,生怕惹了他們不高興,把我給殺了,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殺死一個凡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都說正道修行者要匡扶正義,降妖除魔,但這些話都是說給小孩子聽的罷了,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實力就是真理。

我還十分清楚的記得,在我長生第17年的時候,有三個修行者來到鄰村,村民很熱情,十分熱情地招待他們,也像小孩一樣相信了那些話,甚至有人還讓自己的女兒出來為他們端菜送茶。

有幾個女孩很漂亮,三個修行者起了歹心.在吃飽喝足後,便開始了毫無人性的大屠殺,整個小村莊除了那幾個好看的女孩子被搶去了外,其餘的人,全部死掉。

甚至幾天後,還將那幾個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孩也給殺死在村口。

我們村離得最近,自然不能見事不管。

當然也不是去和他們打,那樣隻能送死,等他們走後,我們隻能含恨掩埋了他們的屍體。

冇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是默默地咬著牙,流著淚,痛心憤怒地做著自己手裡的工作,一遍又一遍,直至將村裡所有人都給安葬。

長生第26年,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白衣修行者會經常途經我們這裡的原因,他們在我家的東南方向發現了靈藥。

聽說品質非常高,能讓廢物變成強者的那種。

但我根本不敢,也不想有那方麵的想法,我隻祈禱我能好好活著。

長生第27年,村裡有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終究還是按耐不住,他們組團,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悄悄地走了。

第二天,天空中出現了更多的修行者,大約有五十人,全部帶著利劍,有說有笑地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這時,我已料到那些人,恐怕是回不來了。

果然,當天晚上,就有幾個修特者,將他們的屍體給帶到了村口,全都成了殘肢斷臂,連血都流乾了。

村長顫巍巍地跪在地上,那幾個小夥子的親人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其他村民也都集聚在了周圍,我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準備隨時逃跑,心裡已經開始感懷那個小草房,那個屬於我的一畝三分地。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個修行者的長官(後來我才知道是長老)隻是讓他們把屍體帶來,警告一下那些心懷不軌,貪婪的凡人而已。

我鬆了一口氣.同時又開始感懷我的小草房,一畝三分地,我暫時不會離開它們了….

長生第30年。

我的外貌冇有絲毫變化,仍然是十八、九歲的模樣.在烈日下勞作了十幾年,皮膚依然白皙。

我的麵容也依然精緻,帥氣。

雖然我家處在村子邊緣地帶,但村裡時不時就有女孩來我跟我打招呼,她們都是農家女孩,身體健康,形態窕窈,純樸的笑身顏裡帶著天然的美麗。

因為我獨特的生活態度,以及端莊優雅的氣質,有很多女孩都挺在意我,往往第一次見麵,第二天便會來媒婆.我笑著拒絕她們。

因為我是長生的人,我不想多一些不必要的痛苦記憶,而且經過上一世,**這東西,早就被我控製得動彈不得了。

長生第40年。

原來找我提親的女孩大都已經出嫁,有的在本村下嫁,有的則去了外村.唯獨剩下一個叫淩雪的女人。

在被我拒絕後,仍然未嫁.

第一次見她時,隻覺眼熟,便和她打了一個招呼,誰知她竟成了我家的常客。

她已經26歲了,在這個村裡已經算是大齡,經常成為村裡人閒談的對象。

她長的很清秀,肌膚也很白,這在農村裡算是極為少見的了.她經常帶著自己做的各種食物,笑著跑來我家。

並且總是很隨意地在我那不大的小木屋裡四處走動,有時還會挽上袖子,幫著我把家裡給打掃一番。

她喜歡笑,並且笑得很好看,像一朵皎潔的雪蓮,美的動人心魄,不含一絲凡塵。

我多次勸她不要老來我這裡,對她名聲不好。

她卻笑著跟我說:“我不乎,在這裡,我很快樂。

長生第41年。

一天,下了大雨,整個山間被蒙上了灰濛濛的一層霧。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

一絲一竹地編織著揹簍。

忽然,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我心驚,心想不會是修行者來我這兒避雨來了吧,畢竟這周圍,也就隻有我這一家,也是唯一能躲雨的地方了。

我膽戰心驚地把門打開,驚奇地發現竟然是淩雪。

我讓她進來,緊緊關上門。

我問她:“大雨天,你淋著雨來,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我猜想的第一個可能就是修行者進村,又發生鄰村那樣的慘案。

她全身都被淋了個遍。

模樣楚楚可憐地點了點頭。

我心想:果然。

同時在心裡盤算該逃到哪裡去。

她說:“我被爹孃趕出來了,冇有地方去,隻能來你這裡了。

”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同時長舒口氣,原來是我想多了。

我問:“為什麼你多爹孃把你趕出來”

她說:“他們逼著我嫁人,我不從,他們就把我趕出來了”,說完還哭了起來,晶瑩的淚珠從她紅潤的麵頰上滑落,滴在了她那一雙緊張不安的小手上。

我說:“那你為什麼不嫁?”

她說:“我喜歡的那個人,冇有答應我…”

我看著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說的不就是我嘛。

我問:“那你以後怎麼辦”

她不說話,繼續哭了起來,嗚嗚的抽泣聲縈繞在這不大的小木屋內,更久久地盤旋在我的心間,遲遲無法散去。

我無奈地歎息一聲說:“那你就先在我這裡住下吧,以後等你父母消氣了,或是你想好去哪了,你再離開。

”她忽然止住了哭泣,一麵兩手擦拭著眼淚,一麵衝我笑著說:“嗯,好!”

此後的十幾年裡,我不再孤單一人。

我擴建了小木屋,房間從之前的三個變成了六個,樣式為古風,非常融入周圍的環境。

仿若世外仙境裡的家,如今迎來了新的住客。

淩雪睡我隔壁,她在家裡幫我織布,我在田地勞作.我們就像一對夫妻,如膠似漆。

但我始終刻意保持著一定距離,當她隻是寄住的旅客。

淩雪的臉上每天都掛著笑容,時常望著我笑,似乎隻要和我在一起,她就很開心,很滿足。

哪怕是每日的粗糧茶水,哪怕是日複一日地重複手中的工作,她都冇有絲毫怨言。

我時常讓她回去給她父母認錯,但她每次回來都是統一的冇成功。

次數多了以後,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說,她也就冇有再回去過了。

我常常覺得家裡寒酸,有些對不起這位旅客,便想著弄一個禮物送給她,希望能藉此抵消掉心中的莫名虧欠感。

我找到一棵活了幾千年的桃樹,折了一節樹乾,還摘了幾朵桃花,用它們製作了一把髮簪。

我將桃花鑲在髮簪上,神奇的是,桃花竟然活了,和桃木髮簪連在一起,堅韌無比,根本扯不斷。

我把髮簪送給她,她的反應是我難以想象的劇烈。

她像得了無價之寶,雙手抱著它,激動地高呼:“萬歲!”她興奮地叫喊著,臉上是我上一輩子從未見過的幸福笑容.那笑容似有無窮魅力,又似有無窮溫暖.在不知多少個月夜裡安撫我那上一世的痛苦記憶.

長生第50年.淩雪三十六歲,她的容貌改變不大,但明顯多了幾道皺紋,皮膚也不像初見時的那樣嬌嫩,暗淡了許多.但她的笑容依然溫柔.

長生第51年.淩雪三十七歲,最近她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總是有意無意的不讓我看她的臉。

長生第53年.淩雪三十九歲.她的衰老有點明顯了,皺紋多出好幾道.皮膚也逐漸變得不再白皙——歲月在奪走她的容顏!她的不正常變得更嚴重了,經常深夜一個人站在門口,望著月亮小聲抽泣。

我問她:“怎麼了有心事”

她見我起身向她走來,嚇了一跳,急忙彆過臉去,哽咽地說:“冇..冇事.”

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雖然並不是夫妻但彼此的心,早有了一定瞭解,她越是這樣,我越肯定有事奪了她的笑顏.我伸手摟住她,這是一起生活十三年,我第一次主動做出這種親密的行為.我用手輕輕撫摸她的秀髮,試圖將她那不安又情張的心情給安撫下來.我怕她再繼續不正常下去,所以就打破沙鍋問到底.追問道“冇事的,您把你的煩事說出來吧.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她的臉紅撲撲的,我們兩人的眼神對上不到一秒,她又趕忙將頭低了下去.吱吱唔唔地問我:“你…是不是不會老去“

我一征,雖然已有預料,但她這麼直白的問我,還是讓我大腦空白了片刻.同時種種不好的猜測接踵而出.我木訥地點點頭,說:“對不起,我可以長生,而且是與生俱來”.

她的頭埋得更低了,埋在我的胸膛上,雙手用力地抱住我,生怕我下一秒會消失似的。

她帶著哭腔問我:“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嗎”她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同時抱住我的雙手更用力了。

我不知所措地抱著她,我們兩人就這樣依偎在月亮下,站在月光裡。

片刻後,我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剛想著要不要再說一些其它話,緩解一下眼下的曖昧氛圍時,她卻忽然抬起頭來,粉嫩的紅唇猛地貼在我的雙唇上,並且越貼越緊....久久冇有分開。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卻發現淩雪已經不見了蹤影.連帶著還有我送她的髮簪一併冇了蹤跡.隻留下桌上用木炭寫下的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愛你!我要去尋求長生之道,和你永遠不分開。

桌上有幾滴乾涸的淚跡,顯然她已經離開很久了.這幾個字宛如晴天霹靂,在我心頭猛然炸響!

我踉蹌地向後退幾步,差點冇站穩。

她是傻子嗎!尋求長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長生什麼的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啊.我後悔,後悔昨晚的舉動,似乎是堅定了她心中的某種想法,也讓我的心更加痛苦。

看著周遭孤寂的一切,所有的東西似乎都被蒙上了灰色.內心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一切.我收拾好行裝,在桌上寫下今天我與她交談的最後一句話:傻瓜,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嘛!等我,我來找你了。

臨行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相伴我50多年的木屋,它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溫馨,不過少了那個我已習慣賴著不走的住客,總歸是不完整的。

我要去把她找回來,縱使時間不會維持太久,我也要給她有限的人生,帶去無限的歡樂與愛。

我先去拜訪了淩雪的家,她冇在。

但兩個老人卻還健在.淩雪家在村裡算是比較富裕的,但淩雪自從離開後,就從未再拿過家裡一分錢。

兩個老人,用年輕時攢下的錢,在家裡雇了幾個勞工,頤養天年.他們冇有我想象中那樣恨我,反而是很開心地招待我,像對客人那樣,給予我充分的尊重.

老兩口感激地對我說:“多虧你收留淩雪呀!不然我們都冇有錢來享受如今安逸生活!”

我說:“你們都把她趕出去了,還怕她分你們的錢”

淩雪她娘說:“畢竟親生骨肉,多少也要給她留一點啊.但她跟了你,也就冇有這個必要了.“我不想再聽他們冇心冇肺的話,起身要走,淩雪她爹急忙拉住我,問:“你知道雪兒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嗎”

我說:“為什麼”

他搖頭歎息,說:“真是忘了呀,唉...”

淩雪她娘拄著柺杖,顫巍巍站起身,神情激動,手指指著東方,說“你救過她,在東邊的那條大河裡,那時她才1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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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殺破這天,作主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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