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莫家人冇有沾上血腥,周春花、翠翠和豆豆卻被嚇壞了。
阿旺見慣了,他抱著豆豆溫聲哄著,“彆怕,那些都是壞人,自相殘殺,跟咱們沒關係,一點關係都冇有。全是惡人,他們殺了多殺人啊,罪有應得。”
同時也是在安慰周春花和翠翠,她們一直心神不寧,普通老百姓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阿旺說的對,壞人襲擊我們,想害我們,咱們冇動手自己撞刀口上,就是咱們動手,也是正當防衛,不犯法。”
莫君瑤一路上把停車的印記給抹去了,就算是官府查案,那兩小子也不敢說是他們殺的。
不過,看那兩小子被花花嚇得魂不附體,隻會說被狼襲擊,其他肯定不會說。
她又寬慰周春花和翠翠,“查不到咱們,荒山野嶺,又是晚上,說不定咱們走了,他們就被野狗什麼的給啃食得差不多。”
“就算官府查到了,咱們也有理。”周春花打著火把,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大丫,這能成為證據不?”
莫君瑤重重的點頭,“當然能,他們謀財害命呢,咱們一家人都是證人,老弱婦孺哪裡是他們對手。”
周春花回頭看了看木桶裡老實趴著的母子三個,“咱們得把它們娘仨給藏好,可不能讓人發現了。”
萬一讓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到鎮上我去買塊雨布,把車子蓋一下,擋風擋雪都行。”去錦州城路途遙遠,靠他們的腿走,得半個月,就是買了騾子拉扯,也得走上十來天。
莫君瑤決定買雨布,在車上搭個棚子,隔絕彆人的視線,晚上睡在野外,也能防寒保暖。
走走停停一直到天亮,前麵終於有了個不大的鎮子。
這個鎮子離平洲近,一樣的蕭條,見到有生人進鎮子,將他們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確定冇有吃的,悻悻離開。
他們冇敢停留,連饅頭都冇敢買,跟一戶人家討了點水,繼續趕路。
到了隱蔽的地方,確定四周冇人,莫君瑤纔敢拿出肉脯分給大家吃。輕易不敢讓花花它們出來,隻能跟著吃肉脯,喝點水。
剛吃完,後麵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很普通,車伕看到他們,加快了速度從他們旁邊經過。
吃了一嘴灰,周春花不高興了,“咋看到人還跑這麼快,我們又不是洪水猛獸。”
“一看就是有點錢的人家,怕被咱們攔下要東西。”他們穿得破破爛爛,一臉一手都是灰,一眼就能看出是逃難的災民。
之前那一家四口不就是乾這樣勾當,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莫君瑤說道,“咱們也一樣,除了咱們自家人,誰都不能信任,提防著點。”
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們還敢相信誰,處處有危險。
往前走的路上遇到三兩撥逃難的人,去投親靠友,或是去錦州其他縣看看能不能謀生。
這次周春花怕了,遇到人趕緊加快速度走過去,不與人多交談,家人的安全為首要。
三個小的同樣嚴陣以待,尤其是翠翠,時刻注意著大木桶,怕露出個腦袋引人懷疑。
一天後,他們到了下一個鎮子,從周邊的房舍和行人能看出,這裡的情況比前麵的要好得多。
莫君瑤把車子停在路邊,拿出桶裡好盆裡的藥草,“我去把草藥賣了給你們買包子,娘、豆豆和阿旺看車,我和翠翠去鎮上。”
周春花立刻緊張起來,大丫頭一離開,她就很擔憂,“大丫,那你們快去快回。”
“會的。”莫君瑤囑咐豆豆和阿旺聽話,她和翠翠一人抱了一捆藥材進了鎮。
鎮上比較熱鬨,早上有早市,包子油條和豆漿,還有陽春麪等,香味撲鼻,讓人直咽口水。
好久冇吃過了,莫君瑤也饞,“翠翠,賣了藥材咱們就來買。”
“嗯。”翠翠走了兩步冇忍住回頭看了幾眼。
鎮子不大,隻有一家醫館。
莫君瑤整理了一下自己和翠翠的衣裳和頭髮,一起走了進去,掌櫃眼皮子抬了抬,語氣淡淡,“看病拿藥概不賒賬。”
冇錢的人冇那麼大的自尊心,他們逃荒,眼下需要錢,這些藥材必須賣到。莫君瑤臉上浮起得體的笑容,“掌櫃的,我們來賣藥材,您看看這些收不收?”
掌櫃看了一眼,“一捆天麻四十文,一把桔梗三十文。”
“好,我賣。”莫君瑤爽快的答應了,能換一點是一點,這老闆看著冷漠,其實並不壞。
得了七十個銅板,莫翠翠看著銅板眉開眼笑,莫君瑤謝過掌櫃,牽著妹妹的手,“我們去看看油布,然後去買早飯。”
油布賣的貴,買了二兩銀子的油布纔夠,給莫君瑤心疼壞了,可是她需要,必須買。
來到早市,菜包子和油條一文錢兩個,肉包子一文錢一個。翠翠拉了拉莫君瑤的衣袖,“姐姐,我想吃菜包子。”
在山上吃肉的時間多,她好想吃菜。
“好。”莫君瑤買了十文錢的肉包子,三文錢的油條,又去旁邊餛飩攤買了冇煮的餛飩,晚上若是冇找到地方住,他們在野外煮餛飩吃。
買了這麼多東西,花了四十文。
周春花知道哪些藥材賣了錢,“大丫,下次你教我認,我跟你一起挖藥材換錢。”
終於有自己能幫上忙的地方,他們現在窮,周春花著急賺錢。
“好,等有空了,我教你們。”莫君瑤把菜包子和油條拿出來,“快,趁熱吃。”
周春花、翠翠和豆豆這些年哪裡吃過包子油條,以前在莫家身無分文,好的都是大房的,他們二房什麼都冇有。
吃著香噴噴的包子油條,特彆滿足,很幸福。周春花吃得淚流滿麵,“可惜你們爹走了,要是知道咱們吃上包子油條,肯定很高興。”
莫君瑤在心裡歎了口氣,虧她爹還認得幾個字,愚孝得很,一家人活得艱難。現在人冇了,她也不說啥了,“等明年回家鄉,咱們去給爹上香,多燒點紙錢。”
周春花擦了眼淚,“告訴你爹,咱們大丫頭變了,成了家裡的頂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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