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幫忙拉車,走得快,第二天他們到了一個縣城,齊大壯原本說請他們吃好的,冇想到自己荷包快空了。
他有些窘迫,“隻能到了家裡,再請你們吃好吃的了。”
莫君瑤並不在意,“好,這頓飯我們記著了。”
“姐,這人真是,說是請我們吃好吃的,其實吃了咱們那麼多東西。”翠翠小聲算著,“咱們的肉乾、山藥還有紅薯,你還給他媳婦熬了紅棗粥,都在叱吃咱們的。”
去賣藥材的路上,翠翠冇忘了吐槽,“一看他就是個不當家的人,咱們可千萬彆跟著去他們家。”
莫君瑤好笑,“你怎麼看出他不當家啊?”
她也看出齊大壯在家是個冇啥話語權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帶著大肚子的媳婦一起去平洲找嶽家,對媳婦和嶽家倒是不錯。
“跟我們爹一樣啊,說的好聽,每一件事情辦得到,家裡都是爺奶說了算啊。”翠翠想起爹,以前嫌棄,現在卻想念,“可是我還是喜歡爹,會好想他。”
“我們把日子過好了,爹在那邊就放心了,他冇走遠呢,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在看著我們。”
莫君瑤安慰妹妹,“每晚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就是爹。”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忘了,我去過閻王殿,這些啊,都是閻王爺告訴我的。”
莫君瑤說謊不打草稿,“人死後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在上麵看著下麵的親人,他們過得好,他就放心了,就轉世投胎,他也能過得幸福。”
莫翠翠望向天空,“那我今晚要看看,找到爹的那一顆星星。”
藥草買了幾十文錢,夠他們接下來幾天的花費,莫君瑤買了番薯、糙米,還有一顆菘菜和幾個蘿蔔,他們需要吃素。
又去牛馬市場看了看,騾子太貴了,莫君瑤買了一頭驢。
有了驢,就不用董家兩兄弟拉車了,這一天半把他們累得夠嗆。
隻是驢可能感覺到了狼的氣息,死活不往車跟前走,莫君瑤怎麼拉它都不動,還用蹄子踢她。
她這暴脾氣,把驢子抽了一頓,還威脅,“你敢犯驢脾氣,我就能把你喂狼。”
最後這句話最有用,驢子不掙紮也不逃跑了,耷拉著腦袋,乖乖跟著莫君瑤來到車前,裝上了套。
董家兩兄弟和齊大壯以為他們買驢的錢是賣藥材換的,當大夫就是好啊,隨便挖點草就能換錢買驢子。
有了驢子拉車,他們不用齊大壯等,也能趕得上。
回去後,莫翠翠就把姐姐的話告訴了周春花和豆豆,夜裡,祖孫三人一起仰望天空,找最亮的那一顆。
莫君瑤同樣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這也是一種思唸的寄托。
這天在路上遇到三個乞丐,蓬頭垢麵穿的破破爛爛,手裡拿著缺口的碗向路上的行人乞討。
這三個人,化成灰她都認得,正是在山洞裡要吃了她還想占她便宜的刀疤三人。倒是命硬,被挑了手筋跑下山,還能活著走出平洲。
周春花和莫翠翠也看到了,心裡不由得升起了恐懼,莫君瑤讓她們進了車內,自己趕車。
莫家的車子從他們麵前經過,他們根本冇認出,刀疤恨透了莫君瑤,想著他們肯定早就死了,平洲城內冇看到他們一家子的蹤跡。
走遠了,周春花和莫翠翠才從車裡鑽出來,回頭一看,那三人圍著一輛豪華的馬車乞討。
裡麵嬌喝一聲,“敢擋小姐的路,打開。”
那車上的侍衛拿起車伕手中的鞭子,對著他們一頓猛抽,打得他們皮開肉綻,爬到一邊。
馬車揚長而去,很快來到了莫君瑤和齊家的馬車這邊,齊大壯趕緊將馬車靠邊,董家兩兄弟幫著莫君瑤把車子移在一邊。
馬車飛快駛過,捲起一陣灰塵。
齊大壯告訴莫君瑤他們,“這是鄴城城主的女兒,你們以後到了鄴城可千萬注意了,不要惹到她,不然性命不保。”
一個城主的女兒這般跋扈,不把百姓當人看,雖然抽的是那三個惡棍,但這代表他們對其他百姓也是如此。
莫君瑤謝過齊大壯,民不與官鬥,他們躲著些就是。
下午天氣開始變化,天空暗沉感覺要壓下來一樣,寒風竟然停了,不會頂風行走,快了許多。
董老太說道,“這是要下暴風雪的樣子,咱們晚上要找個地方歇著,在野外太危險了。”
大家都相信她的話,老一輩見過的事情多,有經驗。
到了傍晚,越來越冷,驢子和馬都不想走了,莫君瑤和齊大壯幾個隻能下來推車,儘快找到落腳點。
天黑前,終於找到了一個村莊,逃難的不收,要不是齊大壯是錦州人,他們就被趕出村子了。
主要村子以前收留過逃難的人,偷搶爬拿樣樣都乾,敗壞了名聲。莫君瑤總算明白這一路上不受待見,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村子東邊有一處荒廢的破院子,給了他們住,冇讓他們進村。
有地方遮風擋雪就不錯了,莫君瑤他們也不挑。就是一間空屋子,什麼都冇有,太冷了,趕緊燒火取暖。
齊大壯和董家兩兄弟去扯了乾草,撿了柴火回來,燒火燒開水,先給董小蓮弄吃的,餓誰也不能餓著她。
之前他們在縣城裡學著莫君瑤買東西,不然走不到錦州城就要捱餓了。
莫君瑤有四百兩銀子,要怎麼享受都可以,她認為逃荒就要有逃荒的樣子,窮也有窮的好處,冇人打他們的主意,也就之前那一家四口不開眼。
吃了飯,燒熱水泡泡腳,兩家人安靜入睡,偶有兩隻小奶糰子吭哧吭哧兩聲。到了半夜,果然下起了大雪,雪撲簌簌的下,莫君瑤聽著好像還有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越來越近,還有喊殺聲,其他人被驚醒了。
莫君瑤把棍子分給了家人,讓齊大壯他們把火給熄滅了,“你們彆出聲,我出去看看,不是我進來,直接打死。”
莫君瑤開門出去,黑暗中一個迅捷的身影跟上,是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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