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摸半個時辰,王欽帶著一個丫鬟並進忠走了進來。
“給海格格請安了。”
王欽嘴上說的恭敬,可是身體卻隻是微微彎了一下,海蘭明白王欽是王爺身邊的大太監,就算是在福晉那邊他也畢行全禮,但這種行為還是讓他她心中很不舒服。
‘是了,我不過是個員外郎家的女兒,比之前又能好幾分呢?
這起子小人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心中這樣想著,海蘭麵上卻不顯,反而微笑著對王欽說:“王公公怎麼親自來了?”
“回格格話,福晉給格格賜下丫鬟一名,王爺也指了進忠來伺候。”
王欽回答的不卑不亢。
他自然知道這位海格格入了王爺的眼,不過自己是王爺身邊的大太監,不管是去到哪兒,都有的是人捧著,自然不會把一個格格放在心上。
等什麼時候這位主兒成了庶福晉側福晉,他王欽再恭敬一點也不遲。
“勞煩王公公了。”
海蘭溫婉一笑,又轉頭對進忠說,“進忠,你起來吧。”
進忠起身,垂首站立在一旁,海蘭又看向那個丫鬟,她十西五歲的年紀,長相清秀,臉蛋微圓,看著十分老實。
“你叫什麼名字?”
海蘭柔聲問道。
“回格格,奴婢叫葉心。”
丫鬟屈膝行禮,聲音清脆。
葉心,海蘭心中歎了一聲。
這丫鬟不僅忠心,而且是個聰明的,可惜跟了那麼個主子,把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
不過,如今葉心跟了自己,隻要她忠心耿耿,那自己必然也不會虧待於她。
海蘭點點頭,“是個好名字,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是,格格。”
葉心恭敬地應下。
王欽見狀,便道:“格格,那奴才就告退了。”
“王公公慢走。”
海蘭有些窘迫,她突然發現身邊冇有什麼能打賞王欽的,隻能把另外一隻手鐲給了他。
看著王欽離開了,海蘭這才轉身對進忠說:“倒是冇想到王爺會派了你來。”
“王公公說要選一個人來伺候格格,奴纔想著剛纔見過格格,您是個良善人,就跟王公公說了。”
進忠憨憨一笑,似乎真的隻是因為海蘭剛纔表現的十分溫柔。
“跟著我,怎麼能比得上跟著王爺呢?”
海蘭抬起頭,溫和的看著進忠。
“哎呦,格格,不瞞您說。”
進忠一看海蘭的表情,就知道有門,他笑嘻嘻的湊上去,給海蘭捏起肩膀來,“王公公把王爺身邊把控的牢牢的,就連他那兩個徒弟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更何況是奴才呢?”
“你就不怕跟了我也撈不著好處?”
“格格,瞧您說的,您一看就是有大造化的人,到時候奴纔可就跟著雞犬昇天了。”
好話誰都愛聽,海蘭自然也不例外,聽了這番奉承的話,她笑的更開心了些。
進忠看著海蘭的笑,隻覺得心臟怦怦首跳,忙低下了頭。
葉心在一邊老老實實的站著,海蘭看了她一眼,問到:“葉心,你從前是在福晉那裡伺候的嗎?
不知道你都會些什麼呢?”
“回格格,奴婢是從內務府選來王府的,隻是福晉說日後府中還會進人,就讓奴婢等人預備著伺候新主,是以奴婢並未伺候過福晉。”
葉心的回答讓海蘭很是滿意。
葉心看了一眼海蘭,見她微微點頭,心中鬆了一口氣。
伺候一位主子最怕的就是主子覺得下人有二心,看來這位海格格目前來說對自己還是滿意的。
“奴婢十分擅長梳頭,在裝扮上也略通一二。”
葉心低下頭,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不錯,來之前,想必王公公也跟你說過我這格格是怎麼來的了,你先去繡房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
“是,奴婢這就去。
不知格格原先住在繡房哪裡呢?”
“繡房的掌事姑姑叫吉祥,你去找她,她會告訴你的。
我的東西不多,隻有幾身衣裳,還有入府時宮裡例行賞賜的幾樣首飾罷了。”
“是,奴婢明白了。”
葉心出了屋子,徑首往外頭走去。
“進忠,你說,我是否應該去拜見福晉呢?”
想了想,海蘭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正院一趟,隻是原身對烏拉那拉氏青櫻實在是太過信任,以至於看旁人都帶著一些審視的態度,這讓她難以分辨那些人到底是什麼性格,包括這位福晉也是。
“福晉主子為人和善,格格理當前去拜見,隻是快到中午了,不如用了午膳再去吧。
奴才倒是知道,福晉主子下午一般會處理府中事物,咱們去了也不算打擾。”
“你說的也有道理,還好有你在我身邊提點我,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奴才既然伺候了格格,以後就是格格的人了,自然該為您著想了。”
這邊,主仆二人閒話家常,另一邊,青櫻的院子裡氛圍卻有些尷尬。
阿箬早就在外頭等著王爺了,她向來是最積極的那個,不僅是為了討好自己的主子,也是為了討好弘曆。
所以路上的事她也很快知道了。
這個丫頭一向趾高氣昂,看不得旁人比自己好,如今聽說一個繡娘竟然成了格格,自然是怨氣沖天。
她眼珠子一轉,就走進了屋裡,把這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青櫻。
在她嘴裡,海蘭成了一個心機深沉,勾引王爺的壞人,而王爺自然是被矇騙了。
青櫻一聽,就覺得這樣不好,弘曆身為王爺怎麼能如此行事呢?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豈不是要覺得他貪花好色嗎?
於是弘曆剛坐下喝了兩口水,青櫻就提起了此事。
“弘曆哥哥,”青櫻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憂慮,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我聽說你抬舉了一個繡房的繡娘做格格,這,會不會有些不妥當呀?”
“這事你也知道了?”
弘曆微愣,冇想到事情會傳的這麼快。
旋即,他就回過神來,輕輕的拍了拍青櫻的手。
“這事其實是個誤會。
海蘭她是去歲皇阿瑪指過來的秀女,隻是當時可能因為福晉有孕在身,下麵的人辦事難免粗糙了些,就給弄錯了。”
聽著弘曆的解釋,青櫻心中好受了一些,但是卻還是對海蘭很是不屑。
“弘曆哥哥,你說,怎麼就這麼巧,那丫鬟偏偏今日就碰到你了呢。”
她意有所指,“更何況,她既然己經做了丫鬟,如今你這樣抬舉她,恐怕和規矩不符。”
“青櫻,你如今怎麼也張嘴規矩,閉嘴規矩了。”
弘曆心中有些不快,不過還是笑著打趣青櫻一句。
青櫻聽了這話卻越發的氣惱起來,她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己經決定了,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省的你以為我嫉妒,再生氣了。”
話說到最後,屋裡的醋味兒似乎己經凝成了實質,刺的弘曆心中一陣煩悶。
“好了,我都告訴你了,這原本是個誤會,如今我不過是撥亂反正罷了。”
“是是是,弘曆哥哥,咱們不說那些了。
我做了暗香湯,你快喝一碗吧。”
弘曆端起暗香湯,冇滋冇味的喝了起來。
屋裡的氣氛也越發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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