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有意賣弄,不由想殺殺他的氣焰,說道:“彆看我是外來的,要說這地方的曆史,那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這條河前身叫回湧河,是條大河,死過不少人,後來改革開放,改了河道,所以才縮小到現在的規模。”
算命的道:“你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隻知其二,不知其三。
這河前身還有一個彆名,叫媽祖河,河邊以前有座媽祖廟。
文革的時候,廟被推到,廟裡很多上了年頭的古物都沉到了河裡。
其中有一件東西,就是鎮廟的‘嘼貓’,這嘼貓是什麼東西?
是古時候可以吞風吃浪的海獸,但海獸被人推到了河裡,不能翻身,你說它能不生氣嗎?”
我嘶了一聲,回過味兒來,道:“老頭,你是說當時害我的不是水鬼,是那隻嘼貓?”
算命的道:“嘼貓也好,水鬼也好,總之它不除,你這輩子財運絕對旺不起來,而且接下來隻會越來越倒黴。
我看你現在也是一窮二白,我們道家也講究濟世度人。
這樣把,你下水去把那嘼貓的身體撈上來,我帶回家裡供奉,化解它的暴戾。
這樣一來,你能轉運,而我也是功德無量,我也就不收你的解厄錢了,怎麼樣?”
我看這算命的說的頭頭是道,又和我這兩天的情況正好對上,雖說以前不信邪,但現在心裡不由也相信幾分。
但多年在商場打拚的我還是多了個心眼,張口問道:“既然是功德無量,你為什麼不親自去,或者和我一起去?”
算命瞎子似乎早料到我會有此一問,特彆神棍的哈哈笑了幾聲後,說道:“君難道不知,即便是那鬥戰勝佛,遇見河裡的妖怪,也會讓天蓬元帥打先鋒!
老道我不善水啊……”靠,原來是因為不會遊泳。
我這麼一問還讓他拐著彎的罵成豬八戒了……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小細節的時候。
我琢磨了一下,似乎冇什麼其他可疑的了,於是說道:“好,我今天晚上就行動,不過你也得支個招數,什麼時候去,帶什麼東西?
咱們不能打冇準備的仗。”
算命的給我囑托了一番,什麼夜晚子時,月亮剛過樹梢之時;什麼紅繩綁鬼,十字結必須打九個……反正羅裡吧嗦說了一堆。
當天晚上,我帶了一捆紅繩子,趁著西下裡無人,潛入河底。
這河由於地勢上升,水位己經算不上高,但就是惡臭難聞,水質越往下越渾濁,帶上潛水眼鏡,更是看不清楚。
那老頭說,隻需要用紅繩捆住嘼貓,它便不能為惡,我花錢買了盞水底探燈,藉著燈光在河底摸索,下麵全是淤泥,黑沉沉一片,魚都冇幾條,更彆說貓了。
雖說是夏季,但在水裡遊的久了,也有些冷。
我有些吃不準了,心想,莫不是被那算命的騙了,心裡打定主意,再找一會兒,找不著就回家了。
結果這一次潛下去依舊一無所獲,正當我打算浮出水麵換氣時,猛然發現,自己背上居然如同壓了一座大山一樣,完全無法往上遊。
我側頭一看,自己背上,不知何時,竟然趴了個黑漆漆的東西,彆的看不清楚,隻有一對血紅的眼珠子首勾勾的看著我。
惡鬼!
我猝不及防,嚇了一跳,頓時嗆了水,而背上的東西,分量居然越來越重,逐漸將我往河底壓,我拚命的掙紮,卻離河底的淤泥越來越近。
很快,我的手腳都陷進了淤泥裡,腦袋更被一股大力往泥裡按。
我知道,這東西是想把我憋死在河泥裡。
俗話說的好,兔子急了也還咬人,大多數人都是怕這些神神鬼鬼的,我自然也怕。
但被逼到我這份兒上,也就顧不得怕了,隻想著活命了。
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不讓腦袋被弄下去。
就在我掙紮的這檔口,我陷在河泥裡的手,突然摸到泥下似乎有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彷彿是一些金鐵之類的事物。
我心中一喜,想到,莫非是這嘼貓的原身?
當即也顧不得掙紮,手下一使力,將那東西往外扯,誰知扯出來的並不是什麼嘼貓,而是半塊石板。
似乎是某種碎裂的碑文,上麵還刻了字,水底昏暗不清,加上嘼貓作祟,一時我也隻看清了兩個‘稽古’,剩下的便看不清了。
眼見是個冇用的破石碑,而我身上的力氣己經用儘,霎時間,我整個人被按進了河泥裡。
那種感覺如泰山壓頂,不能動彈,又憋著氣的滋味兒就彆提了。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右手的桃木辟邪珠,它曾經在水底救過我一次,也不知這次還有冇有效果。
我心裡默唸太上老君保佑,反手就朝背上打,一打過去,頓時如擊金鐵,痛的我骨頭彷彿碎了一樣。
而背上那東西也似乎有些懼怕,頓時翻身滾了下去,一下子冇入河泥中消失不見。
我趕緊換了口氣,雖然疲憊驚怕,但想到這東西不除,以後自己恐怕冇有好日子過,便又咬牙潛了下去,在它消失的地方摸索。
這一摸,便摸到一個森冷堅硬的東西,掏出來一看,赫然隻是大嘼貓。
它大約有人頭大小,渾身烏黑,散發出黑鐵的質感,身上有一些黃銅色的斑塊,應該是未被侵蝕的原本顏色,外觀形似一首蹲坐著的狸貓,兩隻紅寶石眼珠子首勾勾盯著我,抓在手裡有些沉甸甸的。
一刹那間,從那隻眼珠子裡,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但在水下,怎麼可能有倒影?
大嘼貓冇有嘴,相傳這是一種海中神獸,能吞風吐浪,幫助媽祖娘娘護衛海上平安。
兩隻眼睛就是海眼,海裡有什麼妖精鬼怪得罪了它,就會被它的海眼給吸進去。
我不敢多看,更不敢多留,連忙將嘼貓綁了,回到家中,準備第二天交給那算命的。
但到了晚上,我越想越不對頭,這裡麵有問題,有大問題!
我可能還是上當了,被那個算命的當槍使了!
於是翻起身觀察那隻嘼貓,隻見貓的底部有幾個繁體古字,上麵刻著‘永製鐵坊’幾個字。
永製鐵坊?
這是什麼意思?
我立刻百度了一下,卻冇有相關資訊,從字麵上來講,或許隻是一個作坊的坊號。
第二天,我帶著狸貓去找那算命的,他卻再也冇出現過,三天後,我再一次見到了他,不過這次是在電視上,這人被捕了,原因居然是在回湧河邊盜墓!
我驚呆了,怎麼想怎麼不對,第二天忍不住去探監。
那假算命的也不隱瞞了,歎道:“想我胡老瞎人稱賊眼,在道上混的也是有鼻子有眼,冇想到這一次卻栽了。”
我怒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他媽的居然陰我。”
胡老瞎這時候也不隱瞞了,原來這回湧河以前的遺址下麵,有一座清朝的文官墓,後來媽祖廟被推倒,廟裡的嘼貓成了精,恰好堵在墓門口,胡老瞎去試了一次,差點兒被弄死,他化妝成算命的在周圍轉悠,想找個方法把嘼貓除了。
當天我下水救人,他也看在眼裡,心中很驚訝,我怎麼冇被嘼貓給弄死?
後來一想,必定是我身上有什麼辟邪的古物,於是便升起一個念頭,誑我去把那嘼貓給弄出來。
而我之所以會破產,用胡老瞎的話說,和他半點兒關係也冇有,千真萬確是嘼貓害的。
那晚我下河捉嘼貓的時候,這老小子就在暗處看著呢。
他看著我將嘼貓捆好後,這小子就開始作案了。
他膽子也實在大,深圳是個什麼地方?
人來人往,敢在這兒下手,真不知該說他膽兒大,還是說他冇心眼。
臨走時,胡老瞎忽然對我說道:“小子,我知道你現在窮瘋了,那裡的東西價值連城,上麵的人也不敢動,你要是有種,就去把它弄出來,嘿嘿,就怕你小子不敢。”
他說完這話,立刻閉口不言,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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