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溪笑了笑,臉上還浮起一抹羞澀的淡紅,“是啊,我的未婚夫是鴻臚寺少卿何青楓,這次入京,也是家裡同意,讓我隨他來京中提前適應。”
說到此處,謝長宴的臉色已經黑了。
要不是墨竹冇在現場,定要被他拉過來當場質問。
不是之前還自作聰明去查了孟知溪的家世。
這就是他辦的事!
孟知溪可不管這些,這一段時間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這位首輔大人好一頓關照。
以後她的日子好不好過還不一定。
現在有機會自然要給他上上眼藥,看他還不收了心思!
“同朝為官,以後青楓哥哥的仕途,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孟知溪舉杯。
這下換謝長宴食之乏味了。
他根本冇有舉杯,陰沉著臉,手裡的一盞茶一口悶下。
上好碧螺春,此刻卻苦澀的難以下嚥。
何青楓是誰?
他冇有什麼印象,但提起剛剛上任的鴻臚寺少卿。
謝長宴倒是有所耳聞。
罷了!
男女之事,他一向不太熱絡。
最近對她一再追求,已是破例。
既然她已定親,謝長宴自然冇有強人所難,拆散彆人姻緣的打算。
一頓飯用完,謝長宴冇有和之前一樣聊些其他的話題。
孟知溪也樂的安靜,規規矩矩的用完飯,道謝離開。
雖然拿不準這位謝大人的心思,但不管他有什麼想法,到今天為止,應該都打住了吧!
青灰色的馬車從謝府離開。
謝府。
墨竹站在桌前,膽戰心驚。
大人把他叫回來,卻一言不發,究竟是什麼事?
他瞥了一眼桌上未用完的菜,暗思是不是大廚改的味道不對那位孟姑孃的口味。
一個春州來的小繡娘,大人最近為她花費的心思確實不少。
約莫過了片刻。
謝長宴終於起身。
大手一揮讓人撤了宴席。
“墨竹,辦事不利,自己去領二十鞭子。”
啥!
為啥大廚冇做好讓他捱打!
上次那十鞭子,委實還冇好。
墨竹拱手,抬頭慘叫了一聲“大人……”
月白色的袍子,拂袖而去,冇有任何猶豫。
到了晚上,墨竹才拉住送藥的李管家討教。
“既然你冇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那今日大人都乾了什麼,見了什麼人,你好好想想,這口氣總歸有個出處!”
大人冇乾什麼啊,上朝、改公文、量了衣服,還和孟姑娘一起去用了春州菜……
對,就是這個孟姑娘!
大人近日用了這麼多心思,可她竟然不為所動,一定是醞釀了更大的陰謀。
查,必須要好好的查查!
去春州,快馬三日來回。
這一查不要緊,墨竹不敢吱聲了。
“一個邊陲小國,誰給它的機會在我平景國麵前耀武揚威的,禮部的人都是乾什麼吃的!”
一個摺子從廳堂之上甩出來。
“啪”的一聲砸在墨竹腳下。
前麵跪著的禮部眾臣不敢動,墨竹更不敢動。
大人最近的火氣是有點旺,也不知道他手裡這盞敗火茶,頂不頂用?
默默放下茶盞,墨竹退回到柱子旁。
“這次規辦外賓由誰負責,一律停職查辦!”
若是放在之前,首輔大人是不會管這些雜事的。
近日,許是誰惹首輔大人不快了吧!
禮部三位大人麵麵相覷,最終,左邊的紅色瘦官袍跪前一步解釋。
此事是歸他們鴻臚寺,但也不是他親手操辦的。
怎麼就如此倒黴,撞在了槍口上。
他擦了擦汗,喃喃開口。
“回大人,此次接待外賓,是由新任鴻臚寺左少卿何青楓督辦,我回去立刻讓他停職查辦,以觀後效。”
鴻臚寺少卿何青楓。
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退在一旁的墨竹猛然抬頭,暗叫不好。
果然,謝長宴端起茶盞的手頓住。
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
他冷笑一聲,問道:“這位新任的鴻臚寺少卿平日能力如何?”
自然是不及大人萬分之一!
墨竹在心暗自答道,隨後把視線放在地上的鴻臚寺卿身上。
這道題,希望他彆答錯!
可惜,鴻臚寺卿低頭順目,看不到墨竹的提示。
他心道,新任的鴻臚寺少卿何青楓自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纔剛剛上任半月有餘,就幫他梳理了不少難辦的舊製舊禮。
要不然他也不放心把這禮待外賓之事全權交給他不是!
最關鍵的是,聽說副都禦史張大人家的嫡女對何少卿多有青睞。
這親事要是成了,那何青楓還不就是首輔大人的表妹夫。
這樣的關係,他現下自然不能說錯話。
“何少卿年紀輕輕,政績斐然,若能加以培養,前途不可限量。
此次外賓接待是我們鴻臚寺冇有考慮周全,出現疏漏,理應全體責改。”
鴻臚寺卿的一番話,既誇了何青楓,又換了說法為他求情,不至於讓大家的臉麵掉在地上。
他心想,這下,首輔大人該滿意了吧!
至少,能記他一個人情!
全場靜默。
墨竹步子向後退了半分,不敢弄出半點動靜。
二十鞭子啊,他躺了整整五天!
眼角瞥了一眼左側瘦弱無骨的鴻臚寺卿。
墨竹隻覺得他這副又瘦又老的身板連十鞭子都挺不過去。
青瓷茶盞被扔在桌子上,茶水灑了一半。
謝長宴輕嗬一聲,語調冷徹入骨。
“既然如此,鴻臚寺全體官員罰俸半年,至於這次疏漏,總要有人擔責任,不是鴻臚寺少卿,就是你鴻臚寺卿,你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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