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的每一句話,都是對方柔這些年的否定和羞辱,句句如刀,刺進這個女子的心裡。
“你,你給我滾!”
“我縱是死,也不會答應!”
方柔氣的嘴角吐血,雙手撕碎了那份契約文書,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混蛋。
“方柔,昨天晚上你和那廢物,整的好事,我可是親耳聽到,你也彆覺得自己多委屈,大家彼此彼此。”徐朗忽然冷笑道。
方柔張了張嘴,最後緊咬牙關冇有開口。
“念在這幾年你伺候不錯的份上,我就給你交個底,不管有冇有那個廢物,我都不會明媒正娶納你成為正房!”
“你,畢竟是一個商戶之女。”
“玩都玩了,又何必明媒正娶。”
“不過,你畢竟有些姿色,你如果跪下來求我,我還可以考慮收下你為妾,給你一個體麵!”
“除此之外,其他不該有的念想,就彆想了。”
“你,隻配為妾。”
徐朗絲毫不加掩飾真正的麵目,揹著手,一臉的桀驁。
“做夢!我死都不會向你下跪!”
方柔咬牙切齒的呸了一聲,朝著徐朗吐過去。
啪!
徐朗毫不猶豫的當眾一巴掌扇倒方柔,反觀周邊的方家人卻冇有一個人敢上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方柔捂著臉,冷冷的怒視著徐朗,她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倔強了。
“彆以為回到青山村,還能當你的許家正房!”
“許元勝是一個殘缺之人,而你正值壯年!”
“若是你遲遲不能懷孕,嗬嗬,到時候我隻要一句話,你就會被拉出去強行分配,到時候分給一個瘸子,傻子還是醃臢的更夫,糞夫,或者直接拉到青樓,那就由不得你了!”
徐朗扔下一句話轉身就朝著外麵大步走去,路過廳堂門口的時候,掃了一眼那些婢女和仆役以及禮箱冷聲道。
“抬著!”
“隨我走!”
徐朗話落,那些仆役和婢女急忙抬起禮箱,跟隨其後。
“徐賢侄,彆走啊。”
“姐夫,你要走,把我姐一塊帶走啊,要打要殺隨你,留在我家算什麼事啊。”
“徐家官人,彆走,彆走啊。”
方中堂和趙華雪以及方強急忙追著出去,看也冇有看此刻悲憤欲絕的方柔一眼。
方柔滿臉淚水,頹然坐倒在地上,腦袋裡嗡嗡的響,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刻是真實的。
她不傻,其實早就應該猜到,從始至終不管有冇有許元勝,徐朗根本冇有打算娶自己。
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在這個世道上,她畢竟隻是一個女子。
方中堂陰沉著臉,從外麵走了回來。
“父親,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但求你不要讓我隨了徐朗為妾!”方柔急忙跪在地上,哭著哀求道。
“由不得你,給我把她綁起來,送到徐朗的彆院。”方中堂嗬斥道。
“老爺,不如明天吧,讓她先清醒一下,萬一到時候尋死覓活的,反而惹惱了徐朗就不好了。”趙華雪低聲道。
“把她關起來,派人看好了。”方中堂點了點頭。
很快兩個仆役快步過來,直接把方柔架起來往外走。
“父親,父親求你了!”
“放我走吧,我寧願回到鄉下去。”
“不要把我送給那個畜生!”
方柔大聲的哀求道。
方中堂不發一言,趙華雪麵無表情,方強則是冷笑。
方柔看著這一切,最後滿臉死寂,冇再哀求,一路從鄉下趕到縣城,冇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這就是自己的家人。
在他們眼裡,自己隻不過隨時可以丟棄討好其他人的一個可有可無的貨物。
好恨啊。
怨誰呢,都怨自己太天真,太愚蠢了。
她腦海裡想到了,許元勝。
隻是苦澀一笑,自己對他可談不上好,也冇有把他當成相公對待過。
他又怎麼可能救自己,不踩上一腳就不錯了。
何況他現在也冇有那個能力,對抗徐朗。
等到天黑的時候。
許元勝在家裡已經做好飯,看了看天色。
“這是直接走了?”
“東西也不要了。”
“也罷,回縣城是過好日子,祝她如願以償吧。”
許元勝搖了搖頭,其實昨晚上就想到了,稍後開始吃晚飯。
家裡一下子變得清淨極了。
他躺在方柔經常坐著的躺椅上,仰望漫天星空,明日兵部司的訊息應該就能到了吧。
等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外麵響起了一陣陣的馬蹄聲,稍後敲響了許元勝的院門,正是貢院門口跟隨張方平的四個護衛。
此刻他們都是身穿差役服飾,冇再掩飾自己的身份。
他們的出現,立即驚動了整個青山村的鄉親們,一個個又不敢靠近,都是遠遠的看過去。
這些天的謠言,早就把許元勝形容成一無是處的懶漢了。
“這該不會是要抓許家大哥的吧。”
“有可能,若是辭退他,來一個人通告一聲就行了,一次來四個,還穿著差服,配上軍刀,這是執行公務啊!”
“這許家大哥不會還犯了什麼事吧。”
“當初在臨安村,就發現他殺性太大,肯定是殺人掠財,被人報官了。”
“聽說方娘子昨天就走了,一夜就冇有回來,估計是知道許家大哥今日就要被抓走了,才早早離開的。”
附近的鄉親們七嘴八舌的說道著。
這個時候青山村的村長許老三走了過來,聽著這些人的言語。
他臉色陰沉,走到近處時揚起柺杖,砰砰砰狠狠的敲在剛剛嚷嚷最響的幾個村民身上。
“閉上你們的烏鴉嘴。”
“許元勝畢竟是青山村的人,不幫也就算了,竟然還敢風言風語的。”
“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
許老三雙目圓睜,朽朽老矣的身板依然硬挺,不怒自威。
那幾個村民尷尬一笑,不敢再亂說。
其餘村民也紛紛退後幾步,低下頭不敢再嚼舌頭。
許老三拄著柺杖,一步步走向四個差役。
“幾位差爺!”
“遠勝,他真的犯事了?”
許老三滿臉擔心道。
“老人家放心吧,許元勝不但冇有犯事,還會被王朝重用。”
“今日我等前來,是報喜的!”
“你們村,出了一個被王朝看重的英年才俊啊。”
為首的一人大聲道,既是給許老三說,也是告訴周邊的鄉親們。
“好,好,我早就看遠勝並非池中之物。”許老三滿臉喜色,哈哈大笑。
就在這個時候,許元勝也打開了院門。
“幾位兄弟一路辛苦了,是不是我那兄長有什麼話需要傳達。”許元勝拱了拱手客氣道。
“遠勝兄,這是薛大人的任命!”
“張幕僚本來也要來的,但因為臨時有事,就命我們四人過來了。”
為首的一人拱了拱手,上前一步壓低聲音並送上一封信。
許元勝拱手接過,接過信,感覺沉甸甸的。
“自今日起,任命青山縣許元勝!”
“青山縣差役一職!”
“兼任青州府暗衛一職,領七品官銜,直奏之權,戶籍入青州府,檔案歸青州府兵部司,統領青山縣三大優評差役,大勝律例之下,有專職處理之權,非兵部司之外,任何人不得乾涉!”
落款處有兵部司的印章以及薛濤大人的簽字,最後附有絕密二字。
在信封裡還有一個令牌,正麵雕刻著兵部司暗衛五個字,背麵是大勝王朝四個官體字。
許元勝心裡的大石頭落地,這份任命之厚重,遠超當日衙門裡被評為三個優評的差役,更甚數倍。
從一個後備差役,一躍成為青州府暗衛,授七品官銜,從吏一躍為官,和顧忠明同品級了,這可是很多差役一輩子無法跨越的一步。
更擁有直奏之權,戶籍和檔案落入青州府,簡直是一朝風雲變,騰空變化龍。
特彆那專職處理之權,也就意味自己裁決的案子,青山縣縣令顧忠明也隻是走個過程,不會乾涉案情結果。
這權利就大極了。
就不怕自己搞個冤假錯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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