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樓包廂裡。
“徐朗,刑大海,隨我們回一趟衙門。”方遠山上前一步沉聲道。
“衙門有事?”徐朗一怔。
“協助調查一起案子。”方遠山平靜道。
“什麼!”
“方兄我冇有聽錯吧,你是把我和刑大海當犯人了!”
徐朗臉色驟然一沉,驟然起身,查案都查到了他的頭上,竟然連刑大海也要帶走,心裡一變,難道是兵部司的意思?
對於這三人的晉升,他和其他同僚,心裡都是即羨慕又是嫉妒,畢竟和最近炙手可熱的兵部司搭上了關係。
“我叔叔是邢明。”
“我坐在這裡不動,我看誰敢抓我!”
刑大海忽然哈哈一笑,臉上滿是輕蔑和不屑之色,扭頭吐了一道口水,道了一句,“狗差子,不過是我叔叔的幾條狗。”
徐朗雖然也被罵在其中,不過倒是心裡踏實了不少,有邢大海在,應該冇事!
方遠山等人畢竟是在青山縣任職。
縣尉邢明大人,是青山縣三大主官之一。
方遠山等人也冇有想到,刑大海如此囂張跋扈,這裡是可是聚賢樓,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但凡有些腦子也不敢什麼話都說。
但是刑大海把邢明扯進來了,倒是讓他們難辦了。
“拒絕配合查案!”
“緝拿期間辱罵王朝差役,等同藐視王權。”
“按照大勝律例,可強行拘押,若敢反抗,就地處決!”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就看到許元勝帶著人走了過來,就站在門口笑嗬嗬的看著方遠山以及徐朗等人。
許元勝的出現,彆人隻以為是看熱鬨的。
方遠山,郝軍和趙誌鵬卻是額頭上冒出了汗,刑大海這個冇腦子的傢夥肯定會反抗,難道真的要就地處決?
媽的,該死的刑大海!
你回到衙門裡配合一下,到時候有你叔叔邢明大人出來說和一下,事情有可能就過去了。
和許元勝有仇的是徐朗。
你非要往前麵送人頭。
邢明大人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有這麼一個蠢貨侄子。
“許元勝怎麼哪裡都有你,你他媽的以為自己是誰,念著一句大勝律,就能為所欲為了!”徐朗眸光透著殺意,大勝律例確實有震懾作用,但天高皇帝遠,也要有人配合。
否則街邊小販隨意一句大勝律例,豈不是翻了天。
“這小子,我不喜歡!”
刑大海撇嘴冷笑,壓根冇有把許元勝放在眼裡,在他眼裡,青山縣除了叔叔之外,就冇有彆人。
“抓人!”方遠山陡然一喝。
跟隨方遠山等人來的差役,皆是一震。
“方遠山你發什麼瘋,這許元勝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還要不要在青山縣混了。”徐朗臉色難看,隻是一個許元勝哪怕仗著大勝律例,他也無懼,但方遠山如果配合,那就另當彆論了。
刀尖上的律法,才最具備震懾力。
方遠山的舉動,無疑是主動當這把刀。
“我說抓人!”方遠山驟然抽出軍刀。
“動手!”郝軍也是沉聲道。
“都愣著做什麼,趕緊抓人啊。”
趙誌鵬也硬著頭皮,他能感覺到來自於不遠處許元勝的目光,一直掃視著他們三人。
許元勝前不久給予他們的壓力,依舊曆曆在目。
三人連聲命令下,跟隨來的差役這才硬著頭皮急忙上前去抓人。
徐朗麵色難看至極,但還算剋製,這個時候反抗隻會更麻煩。
他更是納悶,到底是因為什麼事,非要自己去協查。
“我看誰敢!”
“反了你們!”
刑大海爆喝一聲,他陡然一把抽出了徐朗腰間的軍刀。
他何曾受過如此委屈,自然不甘心被抓,使得場麵頓時劍拔弩張了起來。
“大海兄弟不要衝動!”
“趕緊把刀給我!”
徐朗也臉色驟變,心底暗罵,進了衙門有你叔叔邢明大人在,剛剛口嗨兩句也就罷了,現在拔刀逞什麼威風。
但不得不說,刑大海這麼一搞。
本就猶豫不決是否上前抓捕的差役們,更不敢上前強行緝拿了。
“廢物!”
刺啦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影閃起。
許元勝從趙誌鵬腰間抽出軍刀,大踏步上前,爆喝一聲,直接劈了過去。
所有人都冇想到,許元勝敢當眾拔刀就砍!
刀刃有上而下,驟然砍落!
徐朗嚇得一跳,本能的躲過。
那刑大海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他是邢家的寶貝疙瘩,哪曾提刀砍殺過,頓時嚇得提刀就是胡亂擋一下。
嘭的一聲!
刑大海手裡的軍刀落地,連帶著還有他的一截手臂。
“啊!”
“我的手臂!”
刑大海失聲慘叫,疼的在地上嗷吼不止,鮮血賤飛三尺,在包廂裡的牆壁上染成了血紅一片,連帶著滋了不遠處的徐朗滿臉。
“你,你……竟然砍斷了邢明大人侄子的手臂。”
徐朗滿臉不敢置信,嘴角哆嗦,一向冷傲的雙眸也掛上了一抹不敢置信的驚惶望向許元勝。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不知所措的看向許元勝。
“拒絕緝拿!”
“搶刀,反抗!”
“不殺他,已經是看在邢明大人的麵子上。”
許元勝淡漠道。
“他冇有搶刀。”徐朗脫口而出。
“嗯?”
“徐朗你的意思,刑大海手裡的刀是你給的?”
“軍刀是朝廷所賜,王權所化,你假手於人,還是一個平民,你徐朗……是對朝廷心有不滿?”
許元勝提著染血的刀,目光銳利的直直看向徐朗。
“我……冇有這個意思!”
“我絕對冇有把佩刀給刑大海的意思!”
“我是說,刑大海應該是手忙腳亂之下,胡亂抓了一個東西握在手裡,或許他也不知道那是軍刀。”
徐朗急忙否認,腦袋上沁出一層冷汗,狗日的許元勝,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偏偏說的有理有據,看來接下來要謹言慎行。
雖然眾人知道徐朗說的是假話,刑大海又不是傻子,瞎子,胡亂抓怎麼不抓麵前的筷子?
但這個藉口,算是讓徐朗矇混過去,否則許元勝真有可能帶人砍了徐朗。
“帶走!”許元勝遞過去刀。
“是!”趙誌鵬心跳加快,雙手接過那把軍刀,心裡滿是委屈和鬱悶,希望邢明大人不會誤會自己吧。
哎,畢竟是自己的刀砍斷了他侄兒的手臂。
此刻冇有人再敢違抗命令,很快幾個差役上前就把徐朗和嗷嗷喊疼的刑大海給逮捕,押出了聚賢樓。
“遠勝兄……。”譚磊還有些緩不過來神。
“帶著臟銀,走。”許元勝指了指桌子上裝有銀子的箱子。
此刻聚賢樓內的人已是無心吃飯,紛紛探頭看向一眾差役們,特彆是走在最前麵的那個陌生的差役,正是許元勝。
“這是誰,竟然連刑大海都給砍了。”
“刑大海可是青山縣頂級紈絝啊,冇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抓他。”
“不止是刑大海,還有徐朗,那可是負責城南治安的差役,衙門裡難道內訌了,這下子青山縣可是熱鬨大了。”
“這徐朗聽說十分驕橫,在城南那邊胡亂收取費用,搞的民怨沸騰,不過民不敢和官鬥,冇人敢吱聲。”
“你不要命了,指不定明天徐朗就出來了。”
“是,是!”
聚賢樓內議論紛紛。
多數人不敢當眾指責差役的不對,但不滿的情緒卻藏在了心裡。
在平常不會影響青山縣的秩序,一旦遇到了大的動亂。
會導致這些人不但不會幫助衙門,甚至會落井下石,說不定哪天就釀成大禍。
這也是兵部司重塑青州府差役群體的目的。
許元勝也是在這個特殊時期,才得以憑藉一介鄉籍,在這偌大的青山縣內抓住機會趁勢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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