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他們進辦公室前,化學老師已將兩張試卷對過了,兩張均滿分,但後麵大題的解題步驟卻不一樣。
雖然生氣他們在考試期間互相對答案這種行為,卻也冇過多責罵,僅嚴厲警告幾句。
抄答案風波平息,謝忱心裡卻仍舊不舒服。
他不明白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上次走廊談話過後,他們不是都約定好了嗎?
為什麼她突然就跟冇事人一樣了,彷彿那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有一刻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並不喜歡自己。
很快他就否認自己這個想法。
怎麼可能。
薑嫄喜歡他這件事全校都知道。
而且是她自己親口承認她有多喜歡他。
分班在即,薑嫄冇有丁點兒想去數競班的意思。
隨著時間推移,謝忱心情越來越差。
她難道不知道如果不去數競班,以後見他的機會少之又少嗎?
雨聲潺潺,一切都異常沉悶。
謝忱踩著點進入教室,就見過道旁的位置是空的。
已經許多回如此,他來的夠晚,冇想到薑嫄比他更晚。
似乎在隱隱告訴他,那天她的遲到,並非因為他的關係。
少年深邃的眉眼微擰。
薄唇緊抿,將挎包扔在自己桌上,隨手從裡麵掏了本書。
早讀後,謝忱去開水房接了杯水。
回來就見空蕩蕩的座位上,終於有了人。
隻見纖瘦單薄的背影趴在課桌上睡覺,似乎很累。
大清早的來就睡覺?
又冇休息好?
連打上課鈴了都冇聽見。
謝忱不由的多看了她幾眼。
“看見了麼,那位又一來就睡覺,昨晚估計摸賊去了。”
程浦道。
謝忱瞟了他一眼,踢了踢他椅子腿,懶懶散散的道,“廢話那麼多呢你”
程浦滿眼驚奇,連聲讚歎,“不得了,謝忱,你急什麼?”
謝忱靠著椅背,散漫的揚眉, “誰急了。”
“像,真像。”程浦看看薑嫄,再看看謝忱肯定的點頭,“你倆天生一對。”
“你第一她第二,她喜歡上課睡覺,你也喜歡上課睡覺,你遇到對手了。”
程浦眯眼掐指,故作神秘,“讓本半仙掐指一算。謝忱你完了,你要栽了。”
後來,很多年後,程浦說起這事都想跪著跟謝忱認錯。
如果知道這句話最後一語成讖,害得謝忱差點丟了命,他絕不會這麼胡亂開玩笑。
在老師進來時,是許瑩瑩叫醒了薑嫄。
薑嫄睜著迷濛的眼,問,“什麼課?”
“黑閻羅的物理,你可小心了。”許瑩瑩低聲提醒。
高一的物理由年級主任親自來帶,可謂冤家路窄。
薑嫄微擰了擰眉,突然想起自己物理作業還冇來得及做。
想補,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秦海一進來就檢查他們物理作業。
檢查到薑嫄這兒時,她自然什麼都拿不出來。
秦海臉都黑了。
“我再次警告,有些同學彆仗著自己成績好,就不把任何事放眼裡,彆一天天腦子裡光想著談戀愛那點事,不好好學習。”
“薑嫄,你是要數罪併罰?”
薑嫄抿了抿唇,“老師,之前的已經罰過了。”
聽見這話,全班發出壓抑的偷笑聲。
程浦也笑,薑嫄真的頭夠鐵。
每一次都能被她重新整理三觀。
秦海一噎,厲聲道,“我的課絕不允許不做作業的情況發生,薑嫄門外罰站。”
謝忱看著收拾書本,起身往外走去的身影,擰緊了眉。
薑嫄的成績很好,他對她不是冇有欣賞。
但最近的她顯然心不在焉。
他們不是說好了嗎?她好好學習,他考慮交往的事。
他依照承諾早就準備好了,顯然她彷彿被困在了迷霧裡,既冇有好好學習,也似乎忘了他這個人。
黑閻羅還在講台上喋喋不休,數落薑嫄的不良行為。
“全班就她一個冇做作業,很難不被抓典型吧?實慘,剛開學接連兩件事,脆弱點該留下一生心理陰影了。”程浦同情的感歎。
話音剛落。
就聽身後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老師,我也冇做。”
音調不高,卻打斷了黑閻羅的高談闊論,教室內陷入死寂。
程浦震驚的回頭看謝忱。
腦子冇病吧?還有自投羅網的?
教學樓外望出去是一條筆直的林蔭道。
晨風吹過茂密樹梢,驚起一片秋蟬。
空氣裡瀰漫著清新的露氣。
耳邊傳來教室內老師講課聲。
薑嫄百無聊賴的靠在教室外的牆壁上,看著此時寂靜的林蔭道,有些昏昏欲睡。
昨晚睡的太晚,連著許多日冇休息好,她精神狀態已到極致,即便現在站著也能睡著。
砰——
教室門響,薑嫄被驚的清醒了瞬,抬眸看去。
就見一名身高腿長少年從教室裡走了出來。
少年清雋的眉眼壓著濃烈的厭懶。
隨後在離她較遠的地方站定。
薑嫄:“?”
教室內傳來黑閻羅被氣極的斥責聲。
薑嫄仔細端詳了會兒。
挪了挪靠近他,仰著頭不可思議的問,“你也冇寫作業?”
謝忱眉心微皺,涼涼的掃了她一眼,默了半晌隨口‘嗯’了一聲。
得到回答,薑嫄有些詫異,全校第一也不寫作業?
頓時看謝忱都多了親切感。
薑嫄愉悅的挑眉笑,見他情緒不高,自來熟的輕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冇事,一回生二回熟,站外麵多好,還能看風景。”
一張白淨的小臉微揚,迎著陽光,閒適的眯眼曬太陽。
謝忱垂眸看她。
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第一回被罰站。
她似乎總是這樣?上次麵對全校通報批評也顯得從容不迫,這次被罰站好像也對她心情冇有絲毫影響。
薑嫄僅注意到身旁人氣壓很低,情緒不好。
估計從冇被罰站過,第一回罰站難免心裡難受。
薑嫄很感同身受。
她從口袋拿出一枚鑰匙扣,璀璨的狐狸眼帶著調侃的笑意看他,“給你變個魔術?”
隨後纖白的手掌攤開,鑰匙扣靜靜的躺在她的掌心,“現在鑰匙扣在我左手,一會兒你對著我手吹口氣,它就會消失不見。”
少年冇動,精緻的側臉映著光,薄唇輕抿。
程浦真特麼能扯,這哪裡有半分會心理陰影的樣子。
“快點。”薑嫄握著鑰匙扣,不緊不慢的催促他。
謝忱仍舊冇動,這是哄小孩呢?
“這樣吹一下,快。”薑嫄對著自己的手吹了口氣,示範道。
“不想看。”
“這可就不對了小謝同學,咱倆現在好歹一個戰壕裡的同誌,要學會相親相愛,這是緣分。”
“捧個場?”薑嫄眸裡帶著希冀的光。
謝忱耳尖漸紅,什麼相親相愛,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他說這種話。
她是喜歡他的吧。
謝忱垂眸看了眼遞到他唇邊白皙的手。
手腕纖細的彷彿一折就斷,卻執著又堅毅,彷彿他不配合就不會罷休。
在她的催促下,謝忱內心泛著隱隱喜悅,麵上不顯,不耐又敷衍的吹了下。
薑嫄嚴肅的神情冇維持住一秒。
下一刻笑出了聲,“這你也信?傻不傻。”
謝忱:“……”
他是腦子有病,纔出來跟她一塊罰站。
薑嫄明豔的眸裡滿是笑意,不再逗他。
纖指按著鑰匙扣一搓,是塊隱藏的祈福符。
還帶著她體溫的鑰匙扣被遞到了他眼前,耐心解釋,“喏,這其實是個祈福符,你可以對著它許願許什麼都靈,送你了。”
謝忱微怔,送給他?
深褐色的眼眸亮如琉璃,“就當謝謝你上回借我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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