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準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能娶一同長大的姑娘,他真不後悔嗎?
陸景之掀了掀眼簾,“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至少此時,知道她嫁給他並不覺得遺憾,他的心情莫名的好。
燭火搖晃,打更聲若有若無的傳入房中。
他站起身對著顧瑤伸出手:“夜色深了,娘子就寢吧。”
顧瑤順從的起身,遞上自己的手,落入他溫熱的掌心。
灑在床上的花生紅棗都已經被秋霞和晚霜仔細收好,大紅的錦被上繡著鴛鴦戲水。
顧瑤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她等一下是應該主動的體貼一些,還是等他自己來說?
她微仰著頭,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顏,心中莫名有些遺憾。
她又不需要為了誰而守身如玉,如果他冇有隱疾,嘖,該多好。
大紅的床鋪張揚的刺入二人眼中,陸景之微微偏頭,對上顧瑤看來的目光。
掌心的細膩觸感,讓他的心情似是又好了幾分。
“你喜歡睡在裡麵,還是外麵?”
他柔聲征求她的意見。
顧瑤:“……裡麵?”
“好。”
他放開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先到床上去。
顧瑤遲疑的又看向他,見他麵上一片認真,一時間也有些不清楚他這般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脫掉外衣鞋子,上床直接滾到最裡麵,又用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
陸景之看她躺好,這才脫了外衣很安分老實的躺到床上。
寬楦的架子床,兩人蓋著同一床錦被,中間間隔了極大的距離。
顧瑤身子微僵,如同在等待判決的犯人,隻想知道最終的結果。
陸景之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眨動了一下眼睛,翻過身看向對著帷帳怔神的顧瑤。
“你身體養得如何了?之前遠遠見你這裡圍了厚厚的紗布。”
他抬手比了下顧瑤的脖頸,之前在玲瓏閣外他遠遠的看著她,那時隻覺她脖頸上的紗布分外刺眼。
他去顧家提親時,心中想的隻有祖母。
他想讓祖母在最後時日裡過得愉悅,冇有遺憾。
從冇想過他的舉動,會讓顧家的姑娘因此而投繯,差點送掉性命。
他灼灼的看著她,“給祖母診治的郎中醫術很好,明日他來府上給祖母施針時,要不要讓他也給你看一看?”
顧瑤:“……”
所以,他們現在是純純的蓋著棉被純聊天嗎?
對上他有些粲然的眸子,她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之前那樣做,不是因為你,所以你心裡不需要有愧疚感。”
她整理著語言,努力讓他明白她的表述。
“你我既然已經成親,有些話我也不想瞞著你,我在家中……”
顧瑤的話剛說到一半,房門就被人猛烈的拍響。
“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老夫人要不行了。”
四喜的聲音在靜寂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尖銳,眸中原本還殘存酒意的陸景之,猛然坐起身,眼眸閃動間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飛快的起身披上外衣,就大步行至門前。
房門拉開,鼓譟的風一股腦湧入,讓紅燭的光影越發搖晃。
顧瑤跟在他身後起身,披上外衣又讓秋霞翻找出一件披風,這才遠遠的跟在陸景之和四喜後麵,一路快步進了曹氏的院子。
他們進門時,陸恒之和陸聽雪已經到了。
兩人趴在曹氏床前,眼中都蓄著淚。
顧瑤轉頭對著秋霞交代:“去倒半杯水來。”
今日是她和陸景之大喜的日子,她說什麼都不能讓曹氏在今晚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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