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夥……好端端的怎麼總喜歡動手動腳!
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他輕笑,眼底的笑揉著細碎的光影,笑意越發繾綣。
“你坐好,”她拉下落在臉側的大手,將人按到了一旁的軟凳上:“你再將書坊那邊的情況同我說一說。”
陸景之乖巧的隨著她心意坐下,開始說起書坊現在麵臨的困境。
陸家書坊是陸景之的曾祖父當年來府城開辦的,到現在已經快百年時間。
除了府城,其他州縣也都開了鋪子。
安陽府的學子對陸家書坊認可度極高,同樣的書都會先來陸家書坊 采買。
若是陸家書坊斷了貨,他們纔會去其他書坊尋。
書坊中售賣的書主要分兩大類。
一類是同科考有關的四書五經, 以及一些名師註釋。
還有一類就是各種雜記、話本。
雜記這種相對固定,平日能收到的書冊極少,主要還是靠一些知名的先生寫出的話本子。
這些知名先生的話本子也是籠絡學子們的重要手段。
這本是互相促進,相生相息的良好循環。
但現在遇到的問題就是這些先生,有大半都被另一家書坊高價拉走了。
一個本子不論賣得如何,都會給至少百兩的潤筆。
“如果隻是如此,倒也還能有辦法補救。
“他們那邊將先生們拉走後,一月內都從先生們那裡拿到了最新的書稿。
“這些新的話本子都是同一天推出前,還在各地都散了傳單……”
說到此處,陸景之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通達書坊的東家這一手釜底抽薪可謂是用得不留半點餘地,直接踩著陸家書坊上位。
顧瑤抿唇眯眼,周身氣勢都變得清冷,隱隱帶出幾分肅殺。
“現在呢,眼下最急切的問題是什麼?”
“是合作多年的紙墨坊,通達書坊也向他們求了供貨,給出的價格比我們高了一成。”
如果冇了多年合作的紙墨坊,陸家書坊以後就算能翻身,也會更艱難。
安陽府做紙墨生意的不多,能紙不易破、墨不脫色的作坊更少。
“通達書坊給這兩家作坊的開出的條件,是不是如果他們接了他們的供貨,那日後就不能再給陸家書坊供貨?”
顧瑤冷笑著挑眉,這種路數不能說下作,但通達書坊的東家一定是個狠辣的角色。
陸景之苦笑著點頭,“之前祖母病重,二叔的精力都放在尋名醫上,等發現書坊的問題時已經有些來不及。”
銘瑄紙坊和行玄磨坊一直拖到現在還冇給通達書坊答覆,全是看在合作多年的情分上。
但這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要麼他們跟著加一成的拿貨價,要麼就是被排擠在外,徹底陷入困局。
而陸家書坊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安陽府的書生學子都被通達書坊拉走了。
冇了客人,印好的書賣不出。
他們就算加價拿貨,可拿回來的貨又該如何處理?
“這事二叔打算如何解決?”
顧瑤周身的殺氣已經儘數消散,她此時的神色就如同聽到了與己無關的八卦,拉人一同閒話。
陸景之如同冇有察覺到她的前後變化般,隻繼續說道。
“二叔在遊說那些被挖走的先生,想讓他們將新寫出的話本子再交給陸家書坊刊印。”
“交回?”顧瑤淡笑,麵上飛快閃過嘲諷:“通達書坊能開出至少百兩的潤筆,怎麼會不同他們簽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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