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儒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隨便薅了幾張紙巾給明楚擦身上的咖啡漬。
“對不起,對不起......老闆,我一定會給你洗乾淨的!”
上次小龍蝦弄壞的那條褲子還在裁縫店冇拿回來,現在又來了一套被弄臟的西裝。
張儒快被自己蠢哭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左腳跟右腳怎麼就絆到一起了。
“滾開。”
明楚上一次這麼生氣,還是在張儒搶了他吃過的筷子吃烤肉的時候。
張儒滿腦子都是“千萬不能被開除”,他擦完西裝上的汙漬,又迅速扯了好幾張紙,跪著擦他的褲子。
“老闆,報表我做好了......”
新來的員工還冇見識過冷麪老闆的可怕,冇有敲門就直接走進了辦公室。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張儒跪在地上,頭埋在老闆雙腿之間,似乎正在進行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被驚得目瞪口呆,手裡的報表掉在了地上。
這麼刺激?剛來第一天就撞見辦公室play?!
明楚的臉冷得像要殺人,嚇得他連地上的檔案都來不及撿就逃離了辦公室。
“滾、開。”
張儒欲哭無淚,破罐子破摔地說:“這套西裝多少錢,我現在就去貸款賠你。”
作為貸款上班第一人,張儒深刻認識到自己在職場犯了大忌。
——不要主動靠近老闆,否則會變得不幸。
明楚又一次被這個人氣笑了。
“張儒,你腦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張儒厚著臉皮回答:“錢。”
明楚在心裡暗示自己:他是個精神病患者,不要跟他計較。
“行。”
他就說了這一個字,然後......
就冇有然後了。
張儒臉上保持著視死如歸的表情,直到看見明楚認命地脫下被弄臟的外套時,他才反應過來,問:“老闆,‘行’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讓你現在就去貸款。”明楚把外套隨手丟給他,“賠我的衣服。”
張儒下意識接住衣服,聽出來他這是在陰陽怪氣。
把衣服丟給他,是想讓他出去找家乾洗店試試能不能洗乾淨。
張儒非常愧疚,他現在對他的頂頭上司徹底改觀——他的老闆是一個特彆大方的好人。
張儒把手裡的外套簡單整理了一下,搭在臂彎上,指著明楚被打濕的褲襠,說:“老闆,那你的褲子要不要也......”
明楚:“滾。”
張儒:“哦。”
他真的很想知道,褲襠濕漉漉的不難受嗎?
儘職儘責的張助理思考再三,把衣服送去乾洗店之後,按照自己腦海中的估量,給他人帥心善的老闆購買了兩條褲子。
一條是外穿的西褲,另一條是貼身穿的短褲。
張儒忍不住感歎:“全公司上下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體貼的下屬。”
雖然價格比不上原本的,但舒適度冇得說。況且這還是張儒自己掏錢斥巨資買的,意義十分重大。
張儒回到公司的時候,同事們看他的目光變得比之前更詭異。
他大概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事情,於是尷尬地笑了兩聲,提著新買的褲子快速溜進辦公室。
這種事情隻會越描越黑。隻要他不理會,時間久了,謠言自然就散了。
“老闆,我給你買了新褲子。”
張儒臉上掛著笑,他暗自發誓從今往後都會以積極的態度來麵對他的工作。
正在彙報工作的新員工立刻噤聲,把頭低下去,心想:這是我能聽的嗎?
明楚直接無視了張儒,板著臉對著新來的員工說:“重新做一份,下班之前交給我。”
張儒和一臉氣餒的新同事擦肩而過,兩人不約而同朝對方點了個頭算作打招呼,然後不約而同地想:好尷尬。
“老闆,褲子......”張儒挪動腳步走到他麵前,把裝褲子的紙袋放到桌上,“不是便宜貨,您放心穿。”
明楚抬眼看他:“張儒。”
張儒秒答:“嗯?”
“出去。”
“啊?”
“我讓你,出去。”
張儒被趕到了辦公室門口。
裡麵的明楚看著這個紙袋頭痛不已。
這傢夥一點邊界感都冇有......隻會給他製造麻煩。
明楚把袋子裡的褲子拿出來,上麵的吊牌還冇剪掉。
對於他來說,這個價位的褲子很廉價,但對於張儒來說,這是他省吃儉用很多天才能存下來的錢。
明楚歎了口氣,把袋子從桌上拿下來,他正準備把褲子放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裡麵還有一條。
大紅色的褲衩子。
“張儒——”
明楚把這個名字含在嘴裡咬碎。
門外的張儒一聽見老闆在喊他的名字,立刻推門而入。
“老闆,你換好褲子了?”
張儒的視線在明楚的腿上打轉。
很明顯,他身上穿的還是原來那條。
“不合身嗎?”張儒朝他這邊走過來,目光一直盯著明楚的下半身。
明楚感覺自己被他的視線騷擾到了。
“你見過誰會在監控下麵換褲子?”明楚把裝著褲子的紙袋扔在地上,“不要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把你的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
張儒有些喪氣,他果然還是搞砸了一切。
“抱歉,我知道了。”
明楚皺著眉,冇有看他:“去帶一下那兩個新員工,有彆的工作安排我會通知你。”
張儒彎下腰撿起了紙袋,說:“好的。”
明楚依舊冷著臉,說:“褲子,拿去退了。”
張儒:“好的。”
明楚:“扣你工資。”
張儒:“好......額,不好。”
明楚:“已經扣了。”
張儒:“……”
嘶,怎麼突然感覺他的老闆一下子變得麵目可憎了許多?
張儒下定決心要好好工作,幫助兩位新同事更快融入他們的團隊。
首先,他向兩位新同事介紹了他們公司最嚴格的規定——不可以摸魚。
雖然他們公司的員工冇有一個不摸魚的,但規定是這樣寫的。
至於遵不遵守,那就全憑個人的自覺性了。
“工作上有什麼不會的,或者有疑問的都可以來找我。”
張儒剛說完這句話,其中一位新員工就小心翼翼向他提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摸魚的時候不小心被老闆看見了,會有什麼處罰嗎?”
“嗯,這個嘛。”張儒對這個問題非常有心得,“你可能會得到來自老闆的關切的目光。”
那個員工指著張儒身後,問:“就像.....現在?”
張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明楚正用“關切”的目光注視著他。
“張助理,忙完過來一下。”
“嗯。”張儒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他離開,然後轉頭哭喪著臉,對兩位新員工說:“千萬彆以身犯險,不然就會像我一樣。”
兩人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張儒忐忑地走到辦公室,做好了挨批評的準備。
明楚指著辦公桌旁邊的空位,說:“把你的工位搬進來。”
“我原來的位置就挺好的……”張儒十分抗拒,他可不想每天都提心吊膽的上班,“離辦公室也近。”
明楚一下一下緩慢敲著桌子,37度的嘴卻說出了冰冷的話語。
“做我的助理,必須一天24小時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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