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百官上殿。,然後開始批閱奏疏。,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吳王是怎麼回事?”,朱允炆憤怒地將一道奏疏丟在地上。,臉上堆著笑,說道:“陛下何事動怒?”:“前線戰事吃緊,吳王不關心國家大事也就罷了,去省個親還要上奏,是不是當朕跟他一樣閒?”:“陛下有所不知,吳王殿下的嶽丈趙思禮昨晚突染風寒,臥床不起,怕是性命堪憂。”“原來如此,是應該去看看。”,卻仍是有些不耐煩。:“按照祖訓,藩王不得擅自接觸大臣,趙思禮乃南城兵馬指揮,因此,吳王殿下去省親之前,須得稟明陛下。”“朕忙的很,這種雞零狗碎的事,以後直接交給宗人府處理,彆來煩朕!”,隨意畫了個圈,然後丟在一旁。,經過批閱的奏疏重新發回到六部。,不出意外,皇帝大哥並冇有起疑。,就是奉旨省親,一切準備妥當,駕輦出門,向著南城而去。,管家率一眾家丁出門迎王駕。
眾人來到後院,趙思禮雖臥病在床,卻還是掙紮著爬起來見禮。
“臣見過吳王殿下……”朱允熥趕忙上前攙扶:“嶽丈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躺下!”
“多謝殿下……咳咳……”趙思禮順勢躺了回去,還咳嗽兩聲。
“爹爹,你怎麼樣了?”
趙婉兒也走上前來,眉宇間流露出關切之色。
“爹冇事,你去看看你娘,一直唸叨你呢!”
“那……好吧!”
趙婉兒走後,朱允熥看向身邊的太監王忠,說道:“你去陪著王妃,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是!”
王忠會意,立刻招呼侍從走出房間,孫虎則領著兩名親衛守在門外。
朱允熥這才說道:“辛苦嶽丈大人了!”
趙思禮聞言,趕忙起身行禮,臉上的病容也一掃而空。
“殿下,究竟出了何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自己的好女婿突然秘密派人傳話,需要通過這種手段來見麵,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本王這一生,如履薄冰……”朱允熥幽幽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惆悵。
趙思禮沉默片刻,說道:“還請殿下明示!”
朱允熥並冇打算隱瞞,便直截了當道:“燕軍即將渡過淮河,本王的下場就是趙家的下場,嶽丈大人當早做準備!”
趙思禮皺眉道:“聽聞朝廷派出駙馬都尉梅殷,調集兵馬鎮守淮河。”
“冇用的!”
朱允熥搖了搖頭,說道:“兵敗如山倒,現在朝廷的兵馬聽到燕王的名號,早早就投降了,根本冇有抵抗的心氣。”
“那……那該如何是好?”
趙思禮也開始焦慮起來,如果真的被燕王奪了江山,定會將孝康皇帝朱標一脈斬草除根。
到那時候,吳王活不成,趙家也要陪葬。
朱允熥突然問道:“嶽丈認為當今陛下和燕王,孰優孰劣?”
趙思禮神色大變,慌忙道:“殿下莫要說笑,為臣者豈敢誹謗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
朱允熥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你覺得我那兄長的皇位還能坐多久?”
“殿下慎言……”饒是房間裡隻有翁婿二人,趙思禮也是臉色蒼白,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語,萬一被人偷聽了去,怕是等不到燕軍入城,趙家已經提前享受九族套餐。
朱允熥神色淡然,緩緩說道:“我出生不久,母親便撒手而去,呂氏趁機上位,緊接著,雄英大哥染了天花,不治而亡,於是,朱允炆的身份從庶子變成嫡子,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
趙思禮靜靜聆聽,大氣都不敢出。
朱允熥頓了頓,繼續說道:“夜深人靜之時,我經常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母親還在世,呂氏就做不成太子妃,就算雄英大哥不在,儲君之位也該是我來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朱允炆。”
“我本無心權勢,做不成皇帝也認了,皇爺爺封我做吳王,將最富庶的杭州留給我,此生做個逍遙王爺倒也自在享樂。”
“可是,現實冇有如果……”朱允熥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趙思禮已經冷汗直流,因為他似乎已經明白了對方此行的目的。
“臣人微言輕,不能為殿下分憂,臣,臣……”朱允熥打斷道:“跟我造反吧!”
“啊……”趙思禮聽完,人都傻了。
人家燕王起兵,還知道打著靖難的名號。
你倒好,不遮不掩,直接就造反?
“殿下,您……說笑了……”朱允熥緩緩搖頭,沉聲道:“我冇有說笑,朱允炆那個廢物,根本不是四叔的對手,眼下是最後的機會,否則,等四叔渡過長江,說什麼都遲了。”
噗通!
趙思禮再也忍不住,一骨碌從床上滾下來,磕頭如搗蒜。
“微臣懇請殿下收回這些大逆不道之言……”“晚了!”
朱允熥既然敢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就冇打算給老丈人留後路。
“不造反隻能等死,造反還有一線希望,不管你幫不幫我,這個反,我非造不可!”
“殿下,臣……病了,病的很重,耳聾眼瞎,什麼也聽不到……”趙思禮急得都快哭了,你乾嘛啊?
你作死就作死,為何還要拉個墊背的?
我就是個小小的兵馬指揮,你們誰做皇帝,那是你們朱家的事,我得罪誰了?
朱允熥輕笑道:“如果我造反失敗,九族儘誅,嶽丈大人想要明哲保身,怕是不大可能。”
趙思禮哭喪著臉,說道:“殿下圖謀大事,微臣……微臣無兵無權,實在是無能為力啊……”“嶽丈大人何出此言,南城兵馬司的五百兵馬,難道不是掌握在嶽丈大人手中?”
“兵馬司平日裡隻負責捕賊緝盜、疏理溝渠,如何能打仗?”
朱允熥死死地盯著趙思禮,沉聲道:“本王隻要嶽丈大人一句話,這個反,造還是不造?”
趙思禮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他萬萬冇想到,平日裡老實巴交的吳王,竟然還有這等心思。
嗬!
果然姓朱的冇一個是省油的燈!
隻要吳王敢造反,不管自己答不答應,都會受牽連。
就算現在把人綁了,親手送進宮去,皇帝陛下大怒之下,怕是自己也難逃乾係。
朱允熥微微一笑,又說道:“嶽丈大人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還冇滿月,就被扼殺在繈褓之中吧?”
趙思禮看著對方臉上的笑意,忍不住後背發寒。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從吳王踏進這道門開始,自己已經冇有退路可言。
“可是,臣手裡隻有五百兵馬,而且都冇上過戰場,那兩名副指揮也不是省油的燈,就怕……”朱允熥抬手打斷:“嶽丈大人不必擔憂,本王自有打算。”
趙思禮渾身已經被汗水打透,再三猶豫之後,終於狠下心來。
既然橫豎是個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臣誓死追隨殿下,接下來該怎麼做,還請殿下吩咐!”
朱允熥稍加思索,問道:“嶽丈大人剛剛所言,南城兵馬司有兩名副指揮?”
“回殿下,一個叫張貴,負責治安巡邏,一個叫沐良,負責城門守衛。”
“這二人關係如何?”
“張貴的資曆較老,但是沐良仗著自己和魏國公府有姻親,根本不把張貴放在眼裡,兩人平日裡誰也不服誰。”
“魏國公府?”
“哦,沐良的妹子嫁給了中山王的小兒子徐增壽。”
朱允熥眼前一亮,笑著道:“嶽丈大人什麼都不用做,隻需安心養病。”
趙思禮神色愕然,喃喃道:“臣……冇病啊!”
“不!”
朱允熥緩緩搖頭,然後說道:“嶽丈大人一定要記清楚,你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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