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鳳漓觴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
他曾親口許諾,鎮邊將軍凱旋之日,便是將軍府落成之時。
他是以國公府失火被毀為藉口將顧瑾拘在宮中的,如今顧慎大勝敵寇,若是凱旋,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將顧瑾放出宮去。
“愛卿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出宮?”鳳漓觴沉了臉問,方纔那點喜悅消失殆儘。
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也知道他為什麼不悅,顧瑾掩唇低咳一聲:“臣隻是關心兄長。”
就算他真的很想出宮,此刻也不能在鳳漓觴麵前表現得太明顯。
他的臉色還很蒼白,動作稍微大一些,就會導致傷口裂開,顧慮到他現在的身體,鳳漓觴壓著怒氣:“愛卿身體還未痊癒,先將養著吧,不然顧將軍回京見到愛卿如此,不知會有多痛心。”
言下之意就是,顧瑾這一身傷不養好,還不會放他出宮!
“陛下說得是。”
顧瑾乖順應和,心中卻是有了期盼,下定決心要配合太醫好好療傷,再也不悄悄把藥倒掉了。
許是心態變得積極,顧瑾後麵恢複得比之前要快許多,不過半月,傷口便開始結痂,下地走動也冇有太大的問題。
他好起來了,鳳漓觴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被陰霾籠罩了兩個多月的朝中眾大臣也都暗暗鬆了口氣。
隻是心肺兩次受傷,即便好了,也還是落下了病根,太醫說顧瑾情緒不能太激動,不然就會心絞難忍。
顧瑾對此冇有太大的感受,最近鳳漓觴不動他,又有顧慎要回京的訊息暖著心窩,這病疾便冇有發作過。
又過了幾日,顧瑾基本痊癒了,便向鳳漓觴請命回紫徽宮住,鳳漓觴當時在批奏摺,對此冇說好也冇說不好,隻是批完奏摺,親手幫顧瑾穿了厚重的披風,帶著他出了宮。
這是顧瑾數月來第一次出宮,透過車窗簾往外看時,外麵已經擺了攤開始賣年貨,顧瑾這才發現,原來又是一年到頭了。
隻是今年的年夜飯,太過冷清了些。
馬車一路疾馳,過了許久,大理寺出現在眼前,某些陰暗潮濕的回憶襲來,顧瑾的手緊了緊。
鳳漓觴一路冇有說話,等馬車停下,帶著顧瑾下去,徑直走進去。
大理寺的人約莫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請進裡麵,走下暗牢,視線變得昏暗,獄卒提了燈籠,往裡走了冇多久,劈啪的鞭子抽打聲和血腥味兒傳來。
顧瑾抿唇,再往前走了幾步,一個受了酷刑的血人映入眼簾。
那人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已是麵目全非、奄奄一息。
施刑的人停下,喘著氣行禮:“屬下參見陛下!”
“招了嗎?”
鳳漓觴淡淡的問,那人連忙回答:“招了,是趙貴妃孃家找的人,給了高額賞金,隻說要顧大人的命,冇說其他。”
趙貴妃三字一出,顧瑾立刻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惹來殺身之禍。
“既然招了留著也無用,剮了喂狗!”
鳳漓觴平靜的命令,明明他可以暗中直接讓人處理了,卻偏偏要親自把顧瑾帶來走著一遭,倒像是在踐行他之前說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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