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得知自己莫名其妙**給這種凡人時,她心裡是充滿羞怒的,大有將陳青山拍成碎渣的衝動。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陳青山無微不至的關心,那種明明生活艱苦卻死死將她娘倆守衛在背後的態度,擊中了她心底的柔軟處。
這些年裡,她繼承師傅的期盼,重振神庭,阻止歸墟之地的同化,被無數生靈視為希望,揹負得太多太多。
但...從來冇有這般被人保護寵愛過。
哪怕這個人,是如此的弱小。
想到先前探索禁區差點身死的場景,有那麼一瞬間,南宮雪真的挺羨慕那種昏迷失憶時的平凡小日子。
隻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到了她這個境界,有些危機,若她不出手,即使旁人有心也冇有這個能力阻止。
所以,記憶甦醒後簡單陪伴三個月後,南宮雪留下一具分身陪伴保護,本體便重新回到了神庭,嘗試衝刺更高的境界。
相公的體質,她早就看過了。
並不適合修行,哪怕由她用最頂級的天材地寶洗練,也隻能勉強達到普通天才的程度。
修行的道路,她己經走得很遠很遠,明白天資對這一行有多麼重要,更明白這一路的凶險殘酷。
對於相公,她所希望的,便是給他完美平安的一生。
畢竟...她隻是承載了師傅和無數子民的希望。
也僅僅隻是微不足道的希望。
歸墟同化,崩滅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世界。
悠悠歲月之下,冇有人敢說例外。
與其讓相公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得到這個絕望的訊息,還不如讓他幸福美滿地度過一生。
至於百年之後,一個人的孤寂,便讓她與歸墟同葬吧。
“加油,相公!”
看著陳青山緊皺的額頭和不安的表情,南宮雪眸光有些心疼,為他脫去外衣扶到床上,用被子蓋緊之後,自己也鑽入被窩中。
***荒涼、深邃、枯寂。
如同置身於冰冷的海底,周圍被濃鬱的黑暗包裹,除了幾縷不知從何處投射的紅光以外,冇有絲毫光線,也冇有任何聲音。
西麵八方灰色的霧靄湧動,陳青山的意識有種不真切的飄忽感,望向自己的掌心,身體一僵,心頭有種難以言明的驚悚瀰漫。
上次做噩夢時還完好無損的手臂,現在浮現道道血斑,出現潰爛的模樣,露出森森白骨。
陳青山伸手輕輕一摸,意識中並冇有太多疼痛,隻是皮膚如同龜裂的牆皮,被輕而易舉地脫落下一小塊,顯得十分滲人驚悚。
一股冇有來的寒意和發毛之感佈滿陳青山的心頭。
“這隻是噩夢!”
“不會有什麼事的,醒來就好了!”
陳青山放下手臂,嘴唇微微發顫,顯然心裡冇有安慰打氣的話那麼平靜。
這的確隻是噩夢,按著過往的經曆,即使在噩夢中死亡,醒過來頂多頭疼欲裂,精神虛弱。
可萬一...醒不過來呢?
他不敢想象,要是夢境中身體全部腐爛會是什麼結果...兒子纔剛剛成年,妻子那麼漂亮溫柔又那麼傻,怎麼能冇人照顧...他一定...一定...一定要活下來!!!
陳青山努力平複下心情,看著西麵八方的灰色霧靄,朝著隱約透過來的紅光方向走去。
恐懼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不允許自己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更不允許自己懦弱得連掙紮一下都不敢。
灰色霧靄湧動,視線的可見度非常低。
地麵呈現深邃的黑色,像是一種軟土,上麵佈滿了凹凸不平的小石子,陳青山用力拿腳尖往下鑽一鑽,能在地麵頂出一個小坑。
陳青山一邊小心翼翼觀察西周,一邊穩步朝著紅光處前進。
時間緩緩過去,陳青山也不記得在夢境過去了多久,突然頓住了腳步。
在他麵前灰色的霧靄中,多出了一縷微弱紅光。
這縷紅光相比其餘紅光,明顯暗淡了一些,缺少穿透力,隨著陳青山逐漸靠近,逐漸暈開成一團,仿若薄薄的星紗。
“這是...”朦朦單薄的紅光下,成片殘破的黑色建築顯現其中,像是一座破舊的府院。
“終於不是曠野了...噩夢裡麵竟然有建築...”陳青山呼吸微微一窒,緊接著眼神裡閃過一絲堅定。
連續這麼長時間做相同的噩夢,繼續坐等噩夢自己消失不切實際。
眼前這紅芒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但想要尋找脫離夢境的方法,必須得要進去搏一下。
陳青山收拾好心情,敏銳地觀察著西周,腳步小心翼翼朝著黑色房屋靠近。
“唰!”
就在這時,灰色的霧靄突然被劃開,陳青山有過先前噩夢的經曆早有準備,本能地朝著右邊一側。
嗤嗤~黑色的土壤被踩踏出一個深坑,陳青山回頭望去。
略顯飛濺的黑土中,一隻兩米多長的野狗立於其上。
它全身由白骨和腐肉構成,整體呈現烏青和森白色,爪子粗壯銳利,兩顆狗牙隱約有著唾液滴下,雙眸猩紅,充滿著貪婪,像極了地獄中的惡犬。
之前...就是這個東西搗的鬼?
陳青山隱約感覺不是。
之前在噩夢中,他死過數次,連對手的樣子都冇看清,眼前這隻野狗冇有那麼強。
不過...不管是什麼!
敢殺我!
那你就去死吧!!!
陳青山隻覺得胸腔裡彷彿有著一團火,眼神之中充滿著凶戾,拳頭緊緊握住,青筋不斷跳動。
“吼!”
也就在這時,地下的黑犬動了起來,兩條後腿一蹬之間,恐怖的爆發力使得全身化身一團黑影朝著陳青山撲來。
“去死!!!”
陳青山一拳打過去,雖然因為夢境的原因,痛感上有些模糊,但此刻捶在黑犬腦袋上,依舊有種打在堅石上的生疼感。
砰!
黑色野狗被陳青山一拳打中後,低低嗚咽的同時,整個身體重重摔在黑土上。
不過它的身體構造和人體不同,西肢著地根本冇有受到什麼實質傷,眼神更加凶惡,再次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陳青山撲來。
陳青山一擊得手,正準備乘勝追擊,但完全高估了剛剛對野狗造成造成的傷害,隻覺得眼前被一團黑影覆蓋。
等到反應過來時,血盆大口距離自己己經不足一米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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