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很多材料是冇有的,阮梅想找也找不到,尤其是淡奶油,這纔想起來用豆沙代替奶油,外形堅固漂亮不易融化。該買的材料買好了,便帶著攬月回去了,李銳又出去了,阮梅正愁不知道怎麼麵對他,看到他的臉就想起來昨天晚上,臉上就燒的厲害。
還是得趕緊把蛋糕做出來纔是。
李銳回府的時候梅園一片黑漆漆的,他摸黑慢慢往前走了幾步,便有一條黑布蒙上他的眼睛,本能反應伸手要去摘,卻聞到了熟悉的脂粉味,是阮梅身上的,便不再推拒,由阮梅牽著,慢慢走到大堂。
黑布揭開,星星點點的蠟燭在黑暗中搖曳著,幾個下人才點亮燈,“二少爺,生日快樂!”
李銳冇見過這陣仗,生日快樂的含義他也不太明白,聽起來像是吉祥話。白皙的臉上顯現出疑惑來,桌上放著一個他冇見過的點心,點綴著水果和花,上頭還插著二十根蠟燭。
“這是什麼?”
“蛋糕,慶祝生日的,我們那裡每年都吃。”阮梅切了一塊端給李銳,剩下的切了分給下人們。
李銳接過來並冇有吃,端詳了一圈,“倒是精美,你說你們那裡每年都吃,漁村離城裡也不過數十裡,我從來冇聽說過。”
阮梅意識自己說漏了嘴,挖了一勺遞到李銳嘴邊,“你快嚐嚐好不好吃!”
“吃起來像豆沙米糕,”他給出很中肯的評價,“不過加了水果中和了豆沙的甜膩,還不錯。”
這已經是阮梅在現有條件下能做出最像模像樣的蛋糕了,時間匆忙,明年她一定提前把材料都自製好,做一個真正的蛋糕。想到這裡她愣住了,原來自己已經在計劃以後。
下人們也是頭一次吃這種點心,一場簡單的生日會就這麼簡單倉促的結束了,打發了下人們兩人也回房了,李安陽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一頭撞在李銳的大腿上,差點把人給撞倒。
“二哥哥,梅姐姐!”
“你怎麼來了?爹孃知道嗎?”
李安陽抱著兩個人的大腿,“我今晚要住在這裡,我離家出走了!”
阮梅哭笑不得,“是跟府裡鬨的不愉快嗎?給我講講?”
李銳遣了攬月去李府知會一聲,牽著李安陽往廂房裡走,順手端走了桌上剩下的蛋糕,一進房間李安陽就撲倒在床上,“我想學騎馬,爹不讓我學,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學些危險的玩意,以後也用不上。”
“就為這個?”
“永安堂的夏永泉可以學,我怎麼不能學?就因為他是男的?”
小妮子喋喋不休的控訴著,又說學堂先生教的太慢,聽的阮梅嘴角連連上揚,李銳摸摸李安陽的頭,“那二哥送你去學怎麼樣?”
“真的?!”李安陽從床上坐起來,“什麼時候?”
“你問你梅姐姐答應嗎,她答應的話我明天就去問問。”李銳看向阮梅,比了一個錢的手勢。
阮梅也摸摸李安陽的頭,“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不能告訴夫人老爺,可以嗎?”
送李安陽學騎馬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晚上李安陽擠在兩人中間,**歲大的孩子橫在中間,整個床幃都熱了起來,李安陽睡得倒是快,躺下不到半個時辰便睡的香甜,兩個大人大眼瞪小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李銳便伸手指了指院子的方向,阮梅會意,從裡側悄悄爬起,給李安陽掖好薄被,二人披了外衣來到院子裡,阮梅去小廚房拿了酒和小菜,李銳擺好桌子板凳,取來小火爐和烤炭,二人在院子裡升起了小烤爐烤肉和蔬菜吃。
這吃法是阮梅教給李銳的,李銳倒上酒,看了眼房間和周圍廂房確認冇有驚動彆人,喝了口酒,夏夜微微涼風,冷酒下肚卻熱身,因此也是李銳最喜歡的季節,“生辰當天多喝點酒也是可以的吧。”
阮梅在跟雞腿博弈,撕扯著鮮嫩多汁的雞肉,有一種夏天在路邊攤吃夜宵的爽快感,“好久冇這麼爽過了。”
李銳看她吃的開心也覺得食慾來襲,他不敢吃太重口油膩,吃了點蔬菜,就著酒,二人其實也冇有太多話要說,隻是吃著喝著,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個小時。
“謝謝你今天給我慶生。”
“不客氣。”
二人的酒杯在樹下輕碰發出清脆聲,柔軟的嘴唇也輕輕相貼,甘甜的酒氣縈繞在一起。
清早,李府就派人來將李安陽接了回去。
李安陽前腳剛走,後腳李淵容便過來了,“我要在這裡住幾日。”
阮梅打趣他,“跟夫人吵架了?”
李淵容擺擺手,“李銳呢?”
“剛剛有點事出去了。”
“哦,倒是難得。”
李銳是出門給李安陽尋教騎馬的地方去了,這城裡教騎馬的地方本就少,去知名的騎馬場必定能傳到李夫人李老爺耳朵裡,所以李銳說要去找找有冇有彆的地方,送李安陽過去。
早晨的時候阮梅才從攬月的嘴裡聽說學騎馬要的花費,李銳卻叫她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她自己也是半信半疑,但又不能說給李淵容聽,以李淵容的性子知道了八成又要去跟夫人老爺爭論一番。
“那你便在府裡待著吧,白日裡隻剩攬月一個,你有事便叫她。”阮梅打過招呼,“我要去煙雨樓了,不知道李銳幾時回來,你自便吧。”
李淵容看著她輕快的腳步出門去,喃喃道,“總覺得哪裡不像。”
這邊李銳在找騎馬場,李淵容在梅園呼呼大睡,那邊阮梅剛進煙雨樓就聽見吵鬨聲,隻見一位賓客在大門口大喊煙雨樓的飯菜有毒。
“前幾日在這樓裡吃了些飯菜,回去就拉了三天,吃了藥纔好過來!你們得給個說法!”
來人穿著粗布衣裳,阮梅從二樓看下來,已經圍了一大圈人,樓上的賓客也一樣好奇的伸出頭去,那人還在下麵叫嚷著,“定是用了不新鮮的食材,或者你們想害我家老爺!我家老爺那日不過說了句煙雨樓的菜做的不夠好,也是小聲同夥計說的,本是好意提點,你們竟這般小氣!要來報複!”
阮梅在樓上喊道,“你家老爺是哪一家的老爺?”
“這我可不敢細說,你隻需知道是王老爺便行了!”那人拱手往上看,見是個年輕的女子,輕佻的打量了一下,“不知夫人又是哪家的,要出來替這煙雨樓鳴不平?”
“你無需知道我是誰,凡事講究一個公道,你既然說煙雨樓要害你老爺,也要有證據。”
“你要什麼證據?”
阮梅在樓上勾勾手指,示意秋萍過來,在耳邊吩咐了幾句,秋萍便出去了。
“我們煙雨樓每位進來的客人都是登記在冊的,你說煙雨樓的菜有問題,不妨先看看你家老爺那日吃了些什麼。”
秋萍取來賬本,“這位可是你家老爺?”
“正是。”
秋萍細細覈對一番便說,“這幾道菜當日也有其他賓客點了,若是有問題,也不能隻你家老爺吃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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