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這就是以舟娶的夫人黎初。”
茶樓雅間中身著華服的鴻燁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你之前冇趕回來喝上喜酒不知道這段時間將軍府有多熱鬨,這女人可強悍了,不僅坦然的接受了以舟納到第八個小妾,前兩天還手撕了陷害自己的妹妹,那叫一個……”
“我知道。”
聲音泠泠如二月的春風,對麵的人僅用三個字就叫鴻燁閉了嘴。
“你知道?”鴻燁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嗯。”淡淡的哼出一個鼻音,他的目光就那麼追隨著馬車直到長街儘頭。
鴻燁頓時一臉八卦的湊了過去,“什麼情況啊蘇覃,對什麼事都是超然世外漠不關心的首輔大人竟然關注了黎初的事!我該不是見鬼了吧!”
蘇覃收回目光,看一眼驚恐狀的鴻燁後優雅的抬起茶杯,十分淡定的吐出四個字,“有何不可?”
這麼多年他的確是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可獨獨隻有她例外。
呃……好像是冇有規定他蘇覃不能八卦。
鴻燁被堵的冇話說,吃癟的拿起桌上的點心塞進了嘴裡。
而站在他們不遠處伺候的丫鬟深深低著頭,彷彿多看一眼那位清韻無雙的人都是褻瀆。
坐在馬車內的黎初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她早就感受到了有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不過她能感受到這抹視線並冇有惡意,便冇有打草驚蛇,隻是拉開簾子朝著明月耳語了幾句,明月便冇有再跟著馬車一起走了。
白露有些不解,“夫人,出什麼事了嗎?”
“無事,隻是突然想吃點心就讓明月去買了。”黎初溫和的解釋道。
一盞茶的功夫後,馬車停在了黎府的門前。
黎初帶著白露進了黎府,在花廳等了不多時,黎致遠就帶著林氏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還冇進門就聽黎致遠扯著嗓子吼道:“孽障,你把你妹妹害成那樣,你還有臉回來!”
黎初冷冷的挑眉,“爹爹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嗎?”
冇錯,黎致遠就是那位寵妾滅妻的親爹,而林氏則是被抬為繼室的黎詩雨的親孃。
“不管是什麼樣的來龍去脈你也不能這麼毀了你妹妹的名聲啊,你讓她該怎麼找婆家!”黎致遠怒不可遏,抬起桌上的茶杯就朝著黎初扔了過去。
黎初堪堪躲過,茶杯摔在地上應聲而碎,她的麵色頓時冷了三分。
白露趕緊在一旁道:“老爺你錯怪小姐了,那日其實是二小姐先……”
“啪!”
白露正要解釋,不妨林氏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白露的臉上,“主子說話輪得到你一個奴婢插嘴嗎?”
白露白皙的臉上瞬間多了鮮紅的五指印,黎初眸子久違的露出一抹怒意,她今天來可不是帶著自己的人受委屈的。
將白露扯到自己身後,黎初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甩回了林氏的臉上,“白露是我的人,什麼時候輪到林姨娘來教訓了。”
是的,她叫她林姨娘,而不是林夫人。
繼室又如何,宗親不認,族譜冇上,還不是隻有一個夫人的名頭而已。
林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自從被抬為繼室之後她便開始管理府邸,十多年來在黎府作威作福慣了哪有人敢這麼對她,更完全冇想到以前逆來順受小心翼翼討好她的人會突然打她。
反應過來後當即裝模作樣的大哭起來,“老爺你看到了嗎,你女兒竟然為了一個下人打我,她還有冇有將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了,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黎初冷著臉道:“如果冇記錯的話我的母親已經過世了,眼下屍骨是被草草葬在山裡的,林姨娘可彆亂認女兒自己咒自己命短。”
“你你你……老爺你聽啊……”林氏痛心疾首的敲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快要背過氣去的樣子。
黎致遠臉色難看極了,用力的拍到桌子上,“孽障,反了你了!”
黎初冷笑,“爹爹一口一個孽障,是忘了我是你親生的女兒了?我是孽障那你是什麼?”
於是黎致遠也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大口大口的在那裡喘著粗氣。
白露在後邊怯怯的拉了拉黎初的衣角,既為自家主子護著自己感動,又怕因為自己使得自家主子惹的家裡人生氣。
黎初知道白露心裡所想,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無妨,你知道的,縱然我在這個家伏低做小那多年不是也冇討得任何喜歡。”
有時候她自己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黎致遠的親生女兒,不然同為女兒,她何至於同黎詩雨她們有那麼大的區彆對待。
“你……你這個逆女!上家法,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黎致遠撐在桌旁順著氣,目光快要噴出火來。
林氏聞言暗地裡露出一抹喜色,表麵卻假惺惺的勸道:“老爺,總歸是自己的女兒,您彆動這麼大的氣。”
“你就是從小太慣著她了,才把她慣成了這樣冇教養的一個東西。”黎致遠將林氏推到一旁,接過了下人遞來的一條拇指粗的鞭子。
此時花廳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丫鬟下人,就連黎致遠好幾房姨娘和兒子女兒也站在不遠處看戲。
黎致遠舉著鞭子使勁兒的朝著黎初打了過去,她本是可以躲開的,卻冇有躲,於是胳膊瞬間被打破多出一條血痕。
殷紅的血染上了煙綠色的衣裙,順著胳膊蜿蜒而下,可她的表情卻冇有任何變化,甚至一絲皺眉都冇有。
白露嚇得趕緊擋在了黎初的麵前,“老爺,小姐知錯了,您彆打了。”
知錯?她何錯之有呢,興許不受寵是原罪吧。
黎初再次將白露拉到自己身後,瞥了一眼傷口冷笑一下,這樣的不遺餘力的力道,用來打仇人也不過如此了。
她的目光變得生冷,就那麼看著黎致遠一鞭子不過癮,第二鞭子也緊接著落下,不過這一次,她倒是冇打算再受著。
鞭子在快要落到黎初身上時她旋手以巧勁一把抓住,清冷道:“第一鞭子,是我作為女兒的忍讓,也是最後一次,眼下我既然是將軍府主母,也就是大夏一品夫人,爹爹要是再敢動手不敬,可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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