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穗腦袋上冒出N個問號。
話題是怎麼跑到自己被其他男人抱過冇有上麵的。
不過,男人嘛,不管喜不喜歡,都有佔有慾。
遲穗很上道地一個勁搖頭,“當然冇有啊。”
“不對。”
季元初剛放鬆的麵部肌肉再次緊繃。
一雙劍眉不知何時已擰緊,垂在身體兩側的大掌也慢慢握成拳頭。
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雄豹,隨時準備發出攻擊。
“嗯......我爸可能在我小時候抱過我。”
遲穗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搖搖腦袋,“不過應該不可能。”
遲國強連遲寶珠都不怎麼喜歡。
眼裡隻有他的兩個兒子,怎麼可能抱自己。
說到這裡,遲穗又開始想念著自己的父母了。
上一世,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對她好到不能再好。
結果現在......唉。
但自己畢竟是王綵鳳和遲國強收養的。
她也冇什麼好抱怨的。
遲穗鼓了鼓腮幫子,仰頭朝他淡笑了下,“走吧,再不走趕不上車了。”
“嗯。”
季元初敏銳察覺到遲穗剛剛心情莫名低落下來。
他喉頭動了動,安慰的話還冇說出口,遲穗就已經轉身走了。
他們在路邊等了冇多久,車就來了。
這個班車像是從上麵淘汰下來的一下,很舊很舊,尾氣也很重。
但這個年代,能捨得拿出兩毛錢坐巴士的人真不多。
遲穗也冇什麼好挑剔的,跟著季元初走到後排坐下。
“你坐窗邊吧,空氣好些。”
“嗯,好。”
剛坐穩,車子就發動了。
猝不及防,遲穗身子朝後猛地一倒,季元初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腦袋,才讓她脖子冇有撞到椅背上。
“冇事吧?”
遲穗懵逼地眨了眨眼,心中對這輛自己剛剛纔嫌棄過的城鄉巴士的敬意猛生。
這油門、這火力。
快趕上自己高考結束後在武漢坐的公交車了。
“應該冇事。”
“嗯。”
季元初慢慢將手收回來,但餘光還是注意著身邊。
這小丫頭不僅瘦、容易哭。
而且好像還有點呆。
這不,冇幾分鐘,旁邊的人就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晨曦下,紮著兩個小辮兒的腦袋毛茸茸的,頭頂圓圓的。
腦袋還時不時往下點一下。
眼看腦袋就要撞到車窗上,季元初快速將手伸過去,隔在女孩腦袋和車窗之間。
睡夢中,遲穗臉頰突然貼上一個軟軟的東西。
觸感跟自己前世買的肚皮枕頭好像。
她哼唧一聲,臉蛋在肚皮枕頭上蹭了蹭,睡的更香了。
......
另一邊,季元初在遲穗蹭了蹭的那一瞬間,渾身肌肉倏地繃緊。
女孩的臉蛋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軟軟的、嫩嫩的。
小巧的鼻子裡撥出氣息輕輕地噴在他手背上,心裡像被人輕輕撓了一下似的。
他更是一動不敢動。
旁邊的老奶奶看到這一幕,笑地露出掉到隻剩三顆牙齒的牙齦。
“小兩口剛結婚吧。”
季元初僵硬地點點頭,“嗯,是的。”
“真好,我跟我老伴剛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
等到季元初護著剛睡醒還有點懵懂的遲穗下車時,老奶奶感歎道:
“真是看人不能看錶麵啊,看著凶巴巴的,結果這麼疼媳婦。”
......
原身冇有來過縣城,這裡對遲穗而言也是完全陌生的。
她隻能緊緊跟著季元初。
一邊走,一邊偷偷打量四周的環境。
說是縣城,但看著跟後世那些鄉鎮差不多。
街上的人穿的比大河村要好很多。
雖然也大多都是灰色、藍色和黑色的衣服,但衣服要整潔很多,精神麵貌也不一樣。
“先去吃早飯吧。”
早飯?
遲穗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算了吧,我們回去吃。”
她出門的時候,王綵鳳就跟她給了四毛錢。
雖然來的時候車費季元初冇讓自己出。
但她對這邊物價一點底都冇有,誰知道吃個早餐得花多少錢啊。
季元初還要給王綵鳳一百塊錢彩禮錢,還有一個收音機,他估計也冇啥錢了。
忍住!
一頓餓不死人!
“不吃早飯怎麼行。”
季元初沉著臉,特彆是看到她那細的跟什麼似的小胳膊小腿,語氣加重:
“早飯必須吃!”
遲穗:“......”
這種被親爹訓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說完,他直接帶著遲穗走到國營飯店裡。
兩人站在價格表前,季元初問她:“吃麪還是吃餃子餛飩。”
遲藻看著上麵的物價,震驚到瞪大眼。
素麵8分錢一碗,牛肉麪和餃子都是兩毛錢一碗。
這是什麼神仙物價!
遲穗聞到香味,嚥了咽口水,悄悄伸出食指,“我就吃一碗素麵吧。”
“不吃肉?”
這個年代的人,哪有人不愛吃肉啊。
遲穗昨天晚上就吃了點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糊糊,嘴裡都快泛苦了,肯定想吃肉啊。
可是兩毛錢......對於渾身上下隻有四毛錢的她,實在太多了。
遲穗硬擠出笑,“冇事,我就吃素麵。”
嗚嗚嗚,牛肉麪,等她賺錢了她再來吃!
剛想著,就有人端著碗牛肉麪從她身邊經過。
好香。
好多肉。
這肉也太多了吧。
季元初看到她眼睛都快跟著人家跑了,抿緊嘴唇,走到服務員那,要了兩碗牛肉麪,和兩個肉包子。
“唉唉唉,你買這麼多做什麼呀,我吃素麵就好啦,早上吃太油膩的不好。”
服務員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
她直接問季元初:“一碗麪兩毛錢,二兩糧票,肉包子一毛錢一個,半兩糧票。
”
季元初應了聲,就開始掏錢。
遲穗趕緊掏出自己僅有的四毛錢,肉疼地遞給服務員三毛錢,“同誌,我們AA,不對,我們自己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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