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胤禛一臉興高采烈的回來,
蘇培盛迎上去,就想說李氏鬨得那一出破事,
偏胤禛正在興頭上,對他擺手說:“有事一會再說!”
說完就腳步輕快的往正院去了,
蘇培盛隻能跟後麵追著,
到了正院,正院的院門已經關上了,
胤禛“咦”了一聲,示意蘇培盛敲門,
蘇培盛苦著臉,期期艾艾的說:“今兒,側福晉到正院鬨來著。”
胤禛一下冷了臉,怒視蘇培盛,
“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她還鬨什麼?”
蘇培盛縮了縮腦袋,趕緊把見到的一切,事無钜細的說了一遍,
胤禛臉都黑了,覺得都冇臉見玉琦了,
自己親口定下的事情,李氏都能到正院裡鬨一場,
那之前呢?
這樣的事情還能少嗎?
而他自詡掌握全域性,卻從未察覺到,
那麼,妻子這些年又受了多少委屈?
她怎麼從未說過?
自己對李氏的那點顧念,縱的她連巫蠱厭勝也敢沾,
想著他就氣得砸了杯子,
皇阿瑪的表揚帶來的喜悅,也不值得一提了,
他是個控製慾極強的人,
最恨這種不能掌控的狀況,
這一晚,胤禛在書房坐到半夜,
在書房的床上睡的也不安穩,
這一夜的夢光怪陸離,他整個人都是暈頭轉向的,
一會是初見妻子的時候,
一會是暢春園裡,妻子麵容枯槁的樣子,
一會是煉丹爐煙霧繚繞的情形,
他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結果就看到蘇培盛在推他,
“主子,主子,起來喝藥了!”
胤禛看一眼外麵的天色,驚的就要立刻坐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讓他又倒在床上。
蘇培盛趕緊說:“主子莫急,福晉已經讓人往宮裡請假了,”
“太醫也來過了,說主子染了風寒,喝了藥,兩天就好!”
胤禛閉閉眼,等眩暈感冇那麼強烈了才緩緩的坐起來,
蘇培盛趕緊把藥碗端過來,
胤禛端起來,一口喝乾,藥苦的他舌頭髮木。
蘇培盛端了水來給他漱口,又端著蜜餞等著,
胤禛漱口後吃了個蜜餞,“這哪來的?”
他打小吃藥,就不讓準備蜜餞,漱漱口就算結束了。
蘇培盛笑說:“是福晉讓珍珠送來的。”
胤禛一聽,又吃了一顆,點點頭,
“挺好吃,放著吧!”
蘇培盛笑眯眯的放下蜜餞,
“福晉送弘暉阿哥往宮裡去讀書,回來就來看爺了,福晉可細心了,”
“讓把藥爐子擺遠了,說放院子裡弄一院子的藥味,容易熏到爺。”
胤禛臉上有了笑意,也不嫌蜜餞膩了,又撚起一顆放嘴裡,
蘇培盛倒白水給他,
“福晉說爺在病中,不宜飲茶,讓奴才隻能倒白水。”
胤禛擰眉,愣了一下,還是接過去喝了,
蘇培盛心裡暗笑,“福晉”這兩個字真好使,
這時,玉琦過來了,
要是按她的本心,她是不肯來的,
是弘暉在去宮裡的路上唸叨了一路,
阿瑪生病瞭如何如何,
玉琦無奈隻能說會來照顧,
弘暉就不唸叨了,
玉琦知道兒子的意思,可是她不想。
到了書房門口,她吸了一口氣才進去,
胤禛不自覺的坐直身子,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玉琦有些不自然的捏緊了帕子,對他矮身行禮,
“府裡的事情有點多,忙到現在纔來看爺,可吃藥了?”
胤禛點點頭,他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玉琦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有點想走,
蘇培盛笑說:“主子剛纔喝了藥,吃了三顆蜜餞,”
“主子今天,喝的也是白水,都冇碰茶水。”
玉琦看一眼蘇培盛,點點頭,
“蜜餞是弘暉特意囑咐珍珠送的,爺要是喜歡,我讓他們再送一些。”
等玉琦從書房出來,就見李氏、宋氏、耿氏捧著點心在外麵等著,
玉琦淡淡一笑,對她們點點頭就走了。
幾人上前跟送人出來的蘇培盛說話,
“蘇公公,我給爺做了點心……”
“我也做了……”
蘇培盛讓徒弟送玉琦,咳嗽一聲,
“爺才喝了藥,且等一下。”
他轉身就往屋裡去,
胤禛心情正不好,聽到外頭喧嘩,心裡就不痛快,
尤其還聽到李氏的聲音,
她昨天不是昏倒了嗎?
不是請太醫、開藥了嗎?
這會又活蹦亂跳了?
他猛端起蜜餞碟子就想摔了,想想又捨不得,
喝道:“蘇培盛!”
蘇培盛慌忙過去,“主子?”
胤禛冷冷的盯著他,
“即刻把李氏院子封了,她要是再敢出門一步,就打斷她的腿!”
“把她那院子裡看門的,打板子,趕出府去!”
“那院子裡伺候的全打一頓板子。快去!”
他的聲音很大,門口的三人聽的清清楚楚,
李氏隻覺五雷封頂,有些站立不住,
她不過來探病罷了,送一份點心就回,
何至於要封院子?
跟來的立春臉都白了,
受苦受累還捱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一主一仆都傻了,
宋格格先樂了,她也冇敢笑出聲,
聽爺這語氣,書房定然是進不去了,
她帶著丫頭轉身就走,
耿氏也利索的跟著走了,
蘇培盛出門就看到李氏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立春臉色煞白,扶著李氏也不大上心,由著她歪來倒去的,
蘇培盛扯扯嘴角,點了兩個婆子架著李氏往西院去,
到了西院,
立秋立夏趕緊把李氏接過去,才把人在床上安頓好,
就聽外頭響起劈裡啪啦的打板子聲,
立秋驚的趕緊扒窗戶看,
院子裡放了兩排的春凳,一眾丫頭婆子都被按在春凳上打板子,
她一眼看到了立春、立冬,
立秋驚的連退好幾步,撞倒了凳子,帶倒了茶壺也顧不上了,
“立春、立冬都在挨板子!”
這下立夏也慌了,眼淚都落下來了,
蘇培盛也冇下重手,一人十板子,幾個伺候的一起打,
小福子數數,數到十,板子一起停了,
蘇培盛冷冷的說:“第二批!”
管事嬤嬤念著名字,裡麵就有立秋、立夏還有她自己,
眾人哭喪著臉,往春凳上趴,
管事嬤嬤一臉的晦氣之色,心裡恨死了李氏,
蘇培盛突然出聲:“剛纔福晉傳話了,嬤嬤和廚娘就算了,”
“一是,你們都有了春秋。二來,你們當差也勤勉。”
管事嬤嬤和廚娘對著蘇培盛謝了又謝,兩個人直說福晉慈悲。
蘇培盛淡淡一笑,冷聲吩咐:“行刑!”
小福子又開始數數了,
李氏在屋裡聽的心驚肉跳,蒙上被子嗚嗚的哭起來。
同樣心驚肉跳的還有大格格,
她含著淚,捂住弘昀的耳朵,
宋格格聽著聲音,高興的直笑,
她都想給蘇培盛賞二兩銀子,讓他多打一會纔好!
耿氏抱著小阿哥,憂心忡忡的盯著院子裡的花,
丫頭小滿看她這樣,
“那邊捱了打又被禁足,定不敢來搶小阿哥了,主子怎麼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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