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繡的?”裴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翩翩目含點點淚光,點點頭。
裴湛抓住她的一隻手,細細揉捏了幾下,她的手柔弱無骨,十指纖纖如筍,手腕柔韌似白蓮藕:“聽聞你給太夫人也送了不少繡品,但我看你的手連繭子都無,這兩個香囊真是你繡的?”
翩翩不知他到底是何意,但她居於下風,帶著顫音答道:“是不是我繡的有什麼關係,是我送的就行了。”
還敢嘴硬!
裴湛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今日我看見府裡的管家、還有守門的小廝,少說也有三四個人吧,他們腰間都掛了個這樣的香囊,那些也是你繡的?”
翩翩:……
她想起來了。
這香囊翠玉一口氣做了十多個,許是怕浪費,她又給府裡的管家和小廝送了幾個出去,翠玉也是為她好,說是打好關係求人辦事方便,她當時是無可無不可。
裴湛聞了聞那香囊的味道,眉頭皺了皺,不及她身上的味道分毫,他毫不猶豫地將香囊一扔:“我裴湛要的,是獨一無二的東西,你搞批發呢,一個不夠送兩個,是多不值錢,你敢如此敷衍我,幾個膽子?”
翩翩心口一顫,抬眼看他,見他眼中**熾熱,又泛起淩淩寒意,可謂是冰與火的交織,容顏在燭光的搖曳中有些難言。
今晚,她整顆心都是吊著的,此刻又被一個男人如此欺負,被他壓製得不能動彈分毫,不知怎的,淚水決堤而下。
裴湛愣了愣,看著她眼淚流淌,手臂一鬆,這才冷著聲音道:“事不過三,下次還敢招惹我嗎?”
翩翩如一隻受驚的羚羊般從他懷裡跳了出來,慌亂搖頭。
她頭髮散了,嘴唇腫了,眼淚汪汪,神情頗狼狽,見她這副被人欺負狠了的模樣,裴湛喉嚨滾了一圈,某處發緊,一個“滾”字還冇來得及說出口,就見她迅速撿起地上的木簪和裡衣,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在門外候著的玄影,還冇來得及細看,就見那燕姑娘長髮披散從書房奔出來,瞧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恨不能兩肋生翼飛出這院子。
他正詫異,就見公子站在門口,他背光而立,臉上表情莫測,等到他再次坐在書案前,又恢複了一貫的模樣。
眼眸黑沉,宛若夜色裡的鷹,冷傲強硬又氣勢逼人。
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他其實不該招惹她的,但他委實覺得自己有些魔怔。
她身上的味道,分明就是記憶中的味道。
那唇,也像是一年前的柔軟,不,甚至比那更軟更甜,是讓人想徹底沉淪的極致誘惑。
她到底是誰?
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為何給他造成的感覺如此相似?
他不信這種巧合。
難道是自己自己犯了迷糊?
其實,他有更直接的法子來驗證自己的猜測,一年前,他膜拜過那人的全身,大腿深處,臥有一枚心型的粉色胎記。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處,又低聲吩咐立在一旁的玄影:“給玄風飛鴿傳信。”
……
卻說回到幽竹軒的翩翩,那狼狽不整的模樣嚇壞了翠玉,翠玉喃喃道:“姑娘,你——”
翩翩回頭,看著翠玉:“自從你跟我來幽竹軒,你我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今後做的事,說的話,你能否做到保密?”
翠玉忙點頭,跪下道:“姑娘,自從柳姨娘逝世後,奴婢就打定主意要伺候好姑娘,奴婢如今也是無父無母的人,和小姐一樣身世可憐,隻要您不嫌棄奴婢粗笨,奴婢願跟隨姑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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