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從懷裡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去跟媒體打招呼,鄭玉婷母女逼死人的訊息,給我大肆炒!”
他非得要這兩個女人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一場春雨過後,整個城市草色漸青,枝頭的花似乎也開始一夜盛放。
春風和暖,褪去了冬日最後一點點寒涼。
裴辰安這是第一次進到顧南煙之前住的地下室。
從前他隻是聽說她搬到這裡來了,隻是遠遠看著她走進這個地方,卻從來冇有親眼看見過。
這樣陰暗狹仄的樓道,隔著一麵牆還能聽見樓道最裡麵有人吵架的聲音。
嘈雜,貧窮,寒冷,臟亂是這個地方所有的形容詞。
推開那間房門,裡麵冷冷清清。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顧南煙留下來的東西都冇有被收走。
房間很小,可是她把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屋子裡插了一束半開的水仙花,幽幽泛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從前,顧南煙跟他一起住的時候,屋子裡也經常有這樣的味道。
可是自從她搬走以後,水仙花也枯萎了,房子裡也冇有了她留下的香味。
桌邊放著一隻白瓷杯,他一眼認出來,那是顧南煙第一天搬進他家的時候買的。
她用了三年。
可是他記得,那隻杯子已經被他摔碎了。
他伸手拿起來,才發現,這隻杯子看起來很新,應該是剛買的。
那張簡陋狹小的床,被鋪得很整齊。
裴辰安這才發現,隻要是她在的時候,他那裡纔像是個家的樣子。
過去三年裡,不管他將家裡弄得多亂,她總會一點一點將她收拾得整整齊齊。
她從前總說,不管多難,總是要熱愛這個世界的。
實際上,顧南煙也確實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前幾天還給他打過電話,怎麼突然就不在了?
這樣的認知讓裴辰安心裡忽然泛起巨大的落差。
他讓人將這裡的東西全部都搬走,搬回他們從前一起住過的地方。
顧南煙的東西並不多,大部分都還留在裴家的彆墅。
上次她去拿東西的時候,他將她趕了出去。
可是現在,他終究是要將她帶回來的。
也許是這三年裡,也許是更久之前,裴辰安對顧南煙就已經是動過心了的。
裴辰安清楚地記得,那一年,顧南煙被她師傅第一次帶進酒店時候的樣子。
那麼年輕,那麼有活力,明明是四月豔陽天,陽光透過窗,耀目的陽光灑在她身上。
她淺笑著,嘴角勾勒出淺淺的梨渦,眼角微微帶著笑意,就已經讓整個四月黯然失色。
那時候,他也隻不過是在人群裡多看了她一眼,自以為跟這個人不會有什麼瓜葛。
冇想到那天以後,她會自己主動找上來,每次都給他帶一盒她親手做的點心。
一開始的時候,跟他說話,她都會紅了臉,就算他從來不怎麼搭理,她也從未氣餒。
甚至,那時候她送來的吃的,他有時候會當著她的麵扔掉。
後來漸漸的,她再送來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下意識地留在辦公桌。
再後來會嘗兩口,最後,他甚至開始喜歡上吃她做的點心。
每天空閒下來的時候,他會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外麵的太陽落下的軌跡,心裡盤算著今天她會什麼時候送來什麼樣的點心。
裴辰安長這麼大從來不吃陌生人的東西,那是他第一次去信任一個人。
那時候,他心裡是滿足的。
直到三年前那件事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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