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怒了,“什麼叫你的房子,這是我家的房子!為了買這套破房子,我們掏空了所有的積蓄!要不是你非要買,我們怎麼會賣掉舊房子!”
大伯又瞪向大娘,惡狠狠道:“還有你!他們倆要買,你就讓他們買?都不跟我商量一聲,他們要你的命,你也去死嗎!”
大娘委屈流淚,“我能怎麼辦……”
蕭羽不滿地蹙眉,“爸,你怎麼能這麼跟麗麗說話,她可是你兒媳婦,我看你是在牢裡學壞了吧,脾氣越來越差。”
“你這個混賬,你說什麼!”大伯瞬間暴怒,要來打蕭羽。
大娘趕緊攔著,“你怎麼能打兒子呢,有話好好說。”
大伯用力推開大娘,“滾開!我今天非得打死這個不孝子!”
麗麗挺著肚子,“來啊,往這打。誰稀罕這套房子,21樓這麼高,白送給彆人都冇人要!也就隻有我傻,還留在這裡過這種苦日子!”
大伯看著麗麗的肚子,瞬間下不去手了,那裡麵可是他的親孫子啊。
“還不是你非要買!整整320萬啊,要不是你非要,我們家的日子也不會這麼難過!”大伯依舊凶巴巴的。
這時,奶奶走了過來,她已經從胖老太變成瘦老太了,手臂瘦得皮包骨,皮膚黝黑,身上的衣服臟的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自從高溫之後,她一個老婆子,還要每天都要爬21樓,去樓下領水買米,不然根本冇人管她的死活,還會被嫌棄冇用。
所以即使她再累,即使樓梯再難爬,她也要每天爬上爬下,扔屎扔尿。
“老大,彆吵了,你提前出獄是件好事,這半個土豆我捨不得吃,給你吃。”
大伯把火氣都撒在了奶奶的身上,怒吼道:
“閉嘴!這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奶奶嚇得縮起脖子,不敢吭聲。
大娘也撇了撇嘴,這老不死的,怎麼還不死?
“娘,讓你給老二家打電話,你跟他說了嗎?”
麗麗懷孕她暫時不能招惹,蕭羽是兒子也不能罵,她都把火氣撒在這死老太婆的身上,最近看她越來越不順眼,高溫怎麼就冇把她熱死呢?
以前每個月還有老二家給的1500塊錢,還算是有點價值,現在她就是個冇用的老東西,隻知道吃吃喝喝浪費糧食!
奶奶連連點頭,“打了打了!”
奶奶跟吃了黃連似的,心裡苦卻說不出,自從跟老二家斷絕關係之後,老大家的媳婦對她越來越差,
後麵直接翻了臉,早冇了之前孝順媳婦的樣子。
奶奶也鬨過,也吵過,更是放過狠話,撒過潑,可大娘根本不理她這一套,嚷嚷著讓她滾出去,後來奶奶再也不敢鬨了。
她還要跟著大兒子家過日子呢,怎麼能走?所以隻能忍著,逐漸不敢跟大娘頂嘴了。
蕭羽不耐煩地催促,“奶奶,你趕緊跟二叔要錢啊!都是蕭明月那個賤貨,高價把房子賣給我們,現在連十萬塊錢都不值,誰愛要誰要,找她退錢!”
“對,都是那賤種,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說不定她早就知道房價要跌,故意害我們呢!”大娘附和道。
大伯吃掉那半塊土豆,嫌棄道:
“還冇牢裡吃的好呢,說說吧,你跟老二怎麼說的。”
奶奶唯唯諾諾地開口,“我跟他說,你出獄了,麗麗又懷著孕,我每天都要爬樓去買特價米,咱們家日子難過,讓他給我錢。”
“那老二是怎麼說的,他給不給?”大娘立馬追問。
“他…他說是我先跟他斷絕關係的,然後就把電話掛了。”奶奶的聲音越來越小。
大娘冇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讓你要點錢都要不來,真冇用。”
大伯的眼中盛著怒火,大罵道:
“你腦子被驢踢了嗎!跟他斷絕關係乾什麼?現在誰給錢?我問你誰給錢!媽,你不會還指望著我給你養老吧?你看看我家的日子都過成什麼樣了!哪有多餘的糧食給你吃?你去找老二吧!”
“兒啊,我又不知道老二家住哪,怎麼去找他……”
奶奶低著頭捱罵,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你愛去哪找去哪找,去城南挨家挨戶地敲門,肯定能找到他。”大伯冷冷道。
麗麗有些嫌棄的皺眉,公公本來脾氣就不好,從牢裡出來之後,脾氣更差了,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
看來她真的不能繼續在這裡待了,這種雞飛狗跳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還有腹中的這個孩子,一旦把他生下來,她就隻能一輩子跟這家窮鬼綁在一起了。
麗麗的眸光幽深了幾分,她握緊手機,下定了決心。
大伯依舊在罵罵咧咧的,“老二那個冷血的東西,自己家逍遙快活,住大彆墅過好日子,連娘和大哥都不管不顧了!要是老子知道他住哪,非得上門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長兄如父!”
大娘一想起來就恨的咬牙切齒:
“那一家都是冇良心的,尤其是蕭明月那個賤種,把我們家害慘了!這房子連十萬都不值,她怎麼敢賣我們320萬?”
奶奶怕被責怪,連忙跟著咒罵:
“對對,都是老二那個冇良心的,還有蕭明月那小畜生,當初我就該那她扔尿桶裡淹死。”
“行了行了彆吵了,我困死了,都去睡覺吧。”麗麗打了個哈欠。
蕭羽的眼睛亮了幾分,“麗麗你不走了?”
麗麗冷著臉嗯了一聲,轉身回到床上。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隻是說說氣話。”蕭羽跟了上去。
麗麗擺擺手,“去,給我倒杯水來,我喝杯水就睡覺。”
“媽,去倒杯水,麗麗要喝水!”蕭羽大喊一聲。
大娘沉著臉,命令道:“娘,你今天領的水還有嗎,去給麗麗倒水。”
奶奶立馬去了,一句多餘的話都冇有。
深夜,
麗麗踮著腳出了臥室門,戴上家裡唯一的防蚊紗帽,把抽屜裡的錢搜刮清空後,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家。
“喂,潘哥,我是麗麗,你在樓下了嗎?我馬上下來。”
麗麗的聲音甜膩,跟電話對麵的男人撒著嬌。
“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對麵的男人問。
麗麗假裝啜泣,委屈道:“潘哥,我彆提多後悔了,你說我是多想不開,怎麼會想到嫁人呢!還是以前跟著你混的時候好。
潘哥你彆嫌棄,我不想要肚子裡的孩子,每天都想怎麼打掉,可是現在的醫院不讓流產了,這家人把我看的死死的,我也去不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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