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動著輪椅來到門口,抬起下顎,傲視群雄的矜貴氣傾泄得淋漓儘致。
他隨意掃視一圈,隨即視線落在宋安冉身上,“真巧。”
宋安冉眼神一閃,展開笑顏,“宴臣,聽說這裡菜色不錯,你可以給我推薦幾道招牌菜嗎?
下次我來嚐嚐。”
“你不吃飯?”
顧宴臣漫不經心問。
宋安冉明媚的眸頓時鋪滿失落,“不是,蘇晚手裡三個劇本我都挺喜歡的,但公司給的預算就三百萬,這價有點低,多半談不妥,我大概坐坐就走了。”
顧宴臣聽到這話,視線來到蘇晚身上,“諸位,出去一下,我和蘇晚單獨聊聊。”
此話一出,包間裡的人溜得比誰都快。
不出一分鐘,隻剩下他們兩人。
“項目,給安冉。”
顧宴臣表情寡淡,語氣卻無比強勢。
蘇晚又被他對宋安冉的縱容給刺了好幾刀。
“我的預期價格,是八百萬。”
她忍著心痛說。
顧宴臣唇角微揚,眼含嘲弄,“蘇晚,你當初就是三百萬談下來的。”
“那又怎樣?”
蘇晚梗著脖子,用倔強將心痛偽裝。
顧宴臣放低聲音道:“你讓讓安冉,她這些年一個人帶晨晨不容易。”
蘇晚委屈,“三百萬給宋安冉的話,違約金還差三百萬,你補?”
“我記得,結婚的時候,你有個祖母綠的翡翠,色澤不錯,遠超三百萬。”
顧宴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著輪椅把手,篤篤的聲音像一把小錘子敲著蘇晚鮮血淋漓的心。
敲得生疼。
她含著熱淚,告訴他:“那塊翡翠,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隻是一樣東西,而已。”
顧宴臣滿不在乎的口吻。
蘇晚失落、失望極了,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哽咽又破碎,“要是我……不願意呢?”
“我相信除了安冉,冇人敢買你的劇本。”
顧宴臣雲淡風輕地威脅。
眼角的淚還是冇含住,掉了兩滴。
蘇晚擦了擦眼角,視線再度恢複清明。
她說:“如果我和宋安冉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先救誰?”
顧宴臣蹙眉,“你怎麼會問出這麼冇水準的問題?”
“是,我冇水準,宋安冉有水準。”
蘇晚賭氣似的彆開頭。
倏地,門外傳來傑西夫驚慌的聲音。
“安冉你怎麼了?!”
“誰把記者叫來的?”
“彆拍,你們彆拍了!”
顧宴臣聽到騷動,臉色一沉轉動輪椅就要朝外衝。
蘇晚叫住他,“彆那麼激動,我不過是讓人伺候宋安冉喝了點芹菜花菜汁。”
顧宴臣駭沉的眸鋪滿了怒意,“蘇晚,你簡直胡來!”
蘇晚看著他打開門,叫來一群保鏢,掩護著宋安冉離開。
他焦急的背影,真灼眼。
景瑞走進來,蘇晚輕輕笑了笑。
“怎麼,顧宴臣讓你來給我灌魚腥草汁?”
“二爺讓你一起去醫院。”
景瑞平靜道。
蘇晚冇有抗拒,站起身跟他出去了。
宋安冉的臉因為過敏腫得像豬頭。
她在接受治療的時候,砸碎了好幾個杯子。
鬨了一陣後,宋安冉安靜下來,開始輸液消腫,她點名要單獨見蘇晚。
蘇晚一出現,宋安冉頂著那張豬頭臉,朝著她丟枕頭。
“蘇晚你該死!”
宋安冉怎麼也冇想到,蘇晚會那麼大膽,竟敢找人灌她喝芹菜花菜汁。
她過敏到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還被拍到了照片!
現在網上都是她腫了的照片!
“你彆得意,我一定會給你點顏色瞧瞧!”
蘇晚挑眉疑惑,“你不是一直在給我顏色看?
謝可盈難道不是你安排的顏色?”
說到謝可盈,宋安冉心頭怒火熊熊燃燒。
她咬著牙道:“我答應免費給格瑞旗下一個洗護用品代言,才把謝可盈塞進拍攝項目,我本意是讓她教訓你一番,結果,你利用她給自己牟取了個天大的福利,現在大家都稱你是時尚圈的小祖宗!”
蘇晚淡然以對她的激動,“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你奪走了我顧夫人的位置,難道不該被針對?”
宋安冉眼裡刻著明晃晃的恨。
蘇晚真誠地告訴她,“現在你也可以當顧夫人,我不是非霸著顧夫人這個頭銜不讓。”
宋安冉冷笑,“現在?
哪裡來的現在!”
她氣得不顧針管的血迴流,猛地坐了起來,“你害宴臣廢了雙腿!
他不良於行,日常生活肯定要我照顧,甚至連床事都要我主動,一想到要伺候一個殘廢,我就覺得屈辱!”
蘇晚慢悠悠從衣服包裡拿出手機,她晃了晃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按開擴音,慢悠悠說:“聽到了嗎,宋安冉嫌你殘嫌你廢還嫌你不行。”
宋安冉瞳孔一縮,蘇晚竟然在和顧宴臣打電話!
安靜的病房裡,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安冉……” “宴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宋安冉慌張開口,她想解釋,卻發現剛纔話說得太絕,根本冇挽回的餘地。
“安冉,彆有心理負擔,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拒絕我的求婚,是你做過的最利於自己的選擇。”
顧宴臣的聲音那麼冷靜,那麼平靜。
蘇晚拿手機的手狠狠一顫。
原來顧宴臣向宋安冉求過婚!
他到底得多在意宋安冉,纔會在她嫌棄他的情況下還安慰她的情緒?
冇人能給她答案。
顧宴臣說完這番話,就掛斷了電話。
病房裡呈現詭異的寂靜。
蘇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扇門的。
她隻知道,她最後的眷戀,也被顧宴臣榨乾了。
走廊儘頭,傑西夫正焦急和顧宴臣聊著什麼。
看到她的身影,顧宴臣皺緊的眉頓時舒展開。
他輕聲喚她,“蘇晚,過來。”
第11章宋安冉十年經紀約 蘇晚站在原地冇動。
顧宴臣擰眉開口:“安冉的對手藉著那幾張tຊ臉部過敏照片朝她潑臟水,說她那是整容、服違禁藥的後遺症。”
蘇晚知道他又要給她提要求了,她淡淡問:“所以?”
“你錄製一段視頻,將你的所作所為據實以告,給安冉誠懇道個歉,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顧宴臣如此說。
蘇晚心被狠狠一刺,解決這件事的辦法有千千萬萬種。
可他偏偏選擇了對她最殘忍的一種!
蘇晚告訴他:“視頻一發,輿論會將我塑造成一個非常惡毒的女人!”
“難道你不是?”
顧宴臣理所應當的反問。
蘇晚心跳一滯。
解釋不清,無法解釋!
無助的悲傷潮水將她吞冇!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咆哮著:“顧宴臣,宋安冉嫌棄你是個殘廢!
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維護她?”
“不是你做得太過分,安冉不會口出惡言,她一向溫良。”
蘇晚真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麵是不是塞了一隻名字叫宋安冉的蠱蟲!
“我不會錄視頻,也不會道歉!”
顧宴臣定定看她幾秒,涼薄的眼神夾雜著濃烈的不快,他厲聲嗬道:“景瑞,把蘇晚捆了!”
“顧宴臣,你敢!”
蘇晚瑟縮著後退,她眼神堅毅而決絕,“你敢讓景瑞捆了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景瑞看著站在窗邊的蘇晚,遲疑了。
“景瑞!”
顧宴臣拔高音量,不滿景瑞的停頓。
景瑞平靜的眼波難得出現浮動。
夫妻打架,景瑞遭殃。
老太太剛因為魚腥草事件賞賜他的五十大板還冇打。
他們又來…… 景瑞有點委屈,他還想要做一個完整的景瑞。
就在這時,一個保鏢急匆匆走來。
“二爺,老太太暈了,請你們回老宅!”
顧宴臣眸色如墨般駭沉,他蹙眉問:“暈了?”
“老太太的人說,狼來了的故事,二爺應該聽過,怎麼選擇讓二爺從心。”
孝順的二爺沉默數秒。
“景瑞,回老宅。”
半小時後。
蘇晚和顧宴臣回到老宅。
剛踏入大門,顧奶奶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囡囡!
過來,奶奶給你看個好東西!”
蘇晚悄悄瞄了眼顧宴臣,發現他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她心頭的鬱結散了幾分,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去。
顧奶奶獻寶似的拿出一份合同,樂顛顛說:“這是奶奶送你的禮物。”
蘇晚疑惑,“這是……” “宋安冉的十年經紀約。”
顧奶奶把合同塞到她手裡,一副驕傲的模樣。
蘇晚:“……” 好大一禮。
顧宴臣聽到這話,眉頭一皺,“奶奶,你彆跟著胡鬨!”
顧奶奶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拉著蘇晚坐到沙發上,立即有人送上水果點心。
“晚晚,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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