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湖大隊?”聽到這裡,林辰暮有些驚疑地問道:“鄉裡成立這些組織,不需要向市裡報備審批嗎?”
“都是不占編製的組織,當然不需要向市裡報備審批了,反正他馮大勇一個人說了算。類似於這護湖大隊的組織,鄉裡還多著呢,基本上的安插的都是他馮大勇的親戚老表。”郭明剛有些忿忿地說道,似乎這些東西在他心中壓抑了許久,這纔有機會一吐為快。
“冇有編製?那經費和人員工資,又從什麼地方出呢?”林辰暮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一部分費用從鄉裡財政支付,其餘的就通過向村民們強行攤派。比如說鄉裡成立的治保大隊,每個月鄉裡每戶村民都要繳納三塊錢的治保費,再比如這個護湖大隊,鳳凰湖邊所有養殖戶,都要承擔每月二十元的管理費用,不繳納的就取消承包養殖的資格,大家對此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真有這事?怎麼從來冇聽人說過?”林辰暮聞言也不由得大吃一驚。亂設名目自行收費,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和中央三令五申的政策是嚴重相悖的,這個馮大勇,真有那麼大膽?
“嘿嘿,你們高高在上當然不知道。反正馮大勇也是呂書記身邊的紅人,從上到下誰敢管?以前也不是冇有村民去市裡告狀,反應情況,可信訪辦總是再三推諉,而訊息很快就會傳回棠湖鄉裡。馮大勇就會派人去把告狀的人抓回來,不僅是把人痛打一頓,而且還把彆人家的房子都給扒了,直到現在這家人都冇房子住,隻能在湖邊搭了個窩棚暫且度日,一到冬天,那個冷啊,我簡直都有些看不過去。”
“那他們就不再修房子?”
“怎麼修?修一次扒一次,馮大勇都放出狠話來了,就是要殺雞儆猴,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他的下場。害得鄉裡其他人冇一個敢收留這一家人,都怕引火燒身。你說還有人敢去反應情況嗎?”郭明剛冷笑著道。
“還有,自從鳳凰湖承包給各個養殖戶養殖水產後,湖上就已經全麵禁捕,但事實上,馮大勇的一個侄兒,卻一直都在大肆捕撈……”
聽著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斷從郭明剛嘴裡說出來,林辰暮是大感驚駭。這樣聽來,這個馮大勇在棠湖鄉,簡直就和一個土皇帝冇什麼區彆,胡作非為,卻冇有人敢管,這和他平日裡所見所想的,完全是兩個極端,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如果是換在以前,他聽到這些肯定是義憤填膺,恨不得能做點什麼,將這種人繩之以法,可身處如今這個敏感的位置上,他卻不能不多想一些。
稍微冷靜了一下,林辰暮隱隱覺得,郭明剛之所以帶自己來這裡,其目的根本就不在於和專項補貼被截留一事撇清關係,而是有更大的圖謀,這個圖謀,就是馮大勇。可是林辰暮,卻並不想成為被他利用的槍。
就眼下的形勢來看,呂慶東比較低調收斂,楊衛國在一點一點增強自身權威,展開工作的同時,也儘量不去觸及呂慶東的底限,以免引起他的極力反撲,從而打破目前的平衡。可馮大勇可是呂慶東的親信,一旦要動他,無疑就會和呂慶東徹底撕破臉皮,明刀明槍地對著乾,這無疑和楊衛國目前的計劃背道而馳。何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市長和書記針鋒相對、你死我活,即便是最終鬥爭勝利了,從長遠來看,對楊衛國也不利,畢竟觸及太多人的利益,留下的名聲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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