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後悔,坐視當年的梁王和皇後合謀,害死城陽公主。
“高興……朕心裡高興。”皇帝閉眼不再看他,“魏王乃是外臣,還是早些離宮。”
裴執臨走前,忽然想起那日在此侍疾的虞聽晚,問一旁宮人:“方纔,孤見陛下能起身了,可是好了些?”
那宮人年少,以為魏王關心陛下,忙道:“回殿下,陛下這些日子是好了不少,偶爾清醒時還能攙扶著走幾步。”
裴執若有所思,轉身走向床榻,知曉皇帝在裝睡,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商。”
皇帝不得不睜眼,卻聽裴執湊近說了句話,氣得差點嘔出一口血。
他說:“臣看中了貴妃,故而以為,她不適合再來紫宸殿侍疾。”
裴執神色坦然走出紫宸殿,匆忙趕來的太醫行禮道:“臣見過殿下,不知這病……該怎麼治?”
“陛下太過高興,一時暈了過去。”裴執看了眼戰戰兢兢的太醫,冷聲道:“至於怎麼治,孤若懂醫術,還要你來做什麼?”
太醫明白了,打算進去後和往常一樣,保住陛下的命,旁的就不管了。
他拎著藥箱進殿,打算先用銀針叫醒陛下,結果發現皇帝雙眼圓睜,氣得臉色發紫。
要怪就怪裴執平素麵上恭謹,私下卻囂張慣了,就那一句話,皇帝便覺得貴妃早就和魏王私通,一時氣血上湧,口中喃喃咒罵。
太醫心中一凜,想到魏王說的話,權當皇帝已經暈過去了,自己什麼都冇聽到。
皇帝見太醫走的那般急促,更加氣惱,伸手拍了拍床榻,示意宮人過來。
“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貴妃叫來,朕有話同她說。”
虞聽晚原本已卸下釵環,準備沐浴,聽紫宸殿的宮人來,還以為陛下又病重了,匆忙挽了個髮髻過去。
一進內殿便覺得不對勁,皇帝眼神空洞,“愛妃,給朕倒杯茶來。”
皎月正打算幫她,皇帝卻道:“朕要貴妃親自倒。”
虞聽晚心中雖奇怪,卻還是照做,奉茶時抬眼便見皇帝眸色陰沉悲涼。
“貴妃,今夜你上龍榻伺候朕。”
“陛下。”一直在不遠處的宮人上前,她那張臉極為普通,讓人過目即忘,“闕神醫說過,不可行房事,況且,您連下榻都困難。”
皇帝眼中怒色翻湧,這人是裴執的眼線,瞧那走路和手上的繭,分明是個練家子,皇帝冷笑一聲,他自己的妃子,若真碰了,這奴婢還敢弑君不成?
他倒要看看,魏王打著大周的旗號在淮水開戰,敢不敢殺他。
“誰說此事需得朕費力。”皇帝倚在榻上,見虞聽晚下意識後退,聲音嘶啞道:“怎麼伺候男人,魏王冇教過你麼?”
虞聽晚有些恍惚,懷疑自己聽錯了,喃喃道:“什麼?”
皇帝臉上陰雲密佈,“朕還以為,愛妃學了不少花樣,要不然怎麼勾得魏王親自開口。”
“臣妾與魏王絕無逾距。”
“當初他便是在這裡,要帶你離宮。”皇帝回憶起當時的場麵,陰惻惻道:“不對,那是袁子瑜托他帶你走,愛妃如此水性楊花,倒也不負美貌。”
“陛下病糊塗了,在說胡話。”方纔的宮人上前,遞上一碗湯藥,“陛下,藥熬好了,要按時喝下。”
“滾出去。”皇帝怒極,伸手想打翻藥碗,那宮人本就冇指望皇帝喝藥,趁機點了穴位,端著分毫未灑的藥,對虞聽晚道:“貴妃,夜深了,還是先離去為好。”
皎月多看了那宮人一眼,拉著虞聽晚離開了,她走出紫宸殿才道:“貴妃放心,那宮人是影月,有她在,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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