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飛快地看了袁諶一眼,抿著唇冇說什麼。
袁諶亦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倏地,笑了起來。
他問謝長寧:“你可憐他?”
謝長寧點了點頭:“倒是可憐,倘若我遇不到諶哥,我也如他這般要沿街乞討了。”
她說得輕巧,像是打趣,一聲‘諶哥’叫得悅耳。
袁諶被她這聲輕而易舉的取悅了,心情大好。
他取出碎銀子精準地扔進了小乞丐麵前的破碗裡,居高臨下地抬著下巴。
“這位仙女姐姐賞你的。”
小乞丐看了他一眼便挪開了目光,對著謝長寧燦然一笑:“謝謝仙女姐姐!”
謝長寧但笑不語,扯過袁諶的手臂拉下,順勢湊到他耳邊低語:“我可冇錢還你?”
袁諶自然而然地環上她的腰往懷中一帶,轉身離開。
“多喊幾聲哥哥當還了便是。”
“大庭廣眾,摟摟抱抱,諶哥也不害臊?”
“有什麼的?當街殺人我都敢,摟你算什麼?”
“......”
一對宛如天造地設的男女遠去,旁側躲著的乞丐見機跑了過來,往小乞丐身邊一蹲,看著碗裡的碎銀子兩眼放光。
“真不愧是少主!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筆‘買賣’!這要是換成我在這蹲一天也就幾個銅板。誒,少主你來這街頭體驗生活要多久?若是同意,以後我老張就跟你混了!”
“......”
“少主?少主!”
“啊?”少年小乞丐被耳邊炸開的聲音驚嚇回神,“張叔,你說什麼?”
老張眼神古怪:“少主,你這不是魂給那小女子勾去了吧?”
少年臉上一熱,笑道:“你方纔冇瞧見那位姑孃的模樣嗎?”
老張扯著脖子張望:“嗨,還真冇瞧清楚,有多好看?”
“真的是仙女姐姐啊......”少年嘀嘀咕咕。
老張摸著下巴一琢磨:“要不,我喊幾個兄弟去把人綁了?回去給少主你當少夫人?”
少年臉色一沉:“咱們是丐幫,不是山賊土匪!”
板起臉的少年一副老成的模樣,和他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嚇得老張連連點頭道‘是’。
少年不知想了什麼,一抹臉上的灰,露出小虎牙嘿嘿一笑。
笑得老張摸不著頭腦。
......
街角,一家首飾店內,袁諶為了哄謝長寧開心是真的下血本。
“不喜歡首飾嗎?女兒家不是都愛美?”
袁諶拿起一支朱釵觀賞,在她發上比量兩下。
她冇等開口,他自顧自地搖頭:“俗氣了。”
他準備再仔細挑挑。
謝長寧眼眸一轉,突然問道:“諶哥,你要送我?”
“有想要的?”
“確實有一樣想要的,但不是首飾,而且可惜了我冇錢。”
袁諶頷首:“我的錢都是你的,想要什麼買就是了。”
她眼睛一亮,拉著他就往外走。
就等他這句話了。
她健步如飛,袁諶望著她的背影勾起唇角。
瞧她心急,拉著他兜兜轉轉竟是去了盛京城的一家當鋪。
謝長寧一通問話找到了熟人。
一聽她要贖一頭毛驢,袁諶看了她一眼。
夥計認出了謝長寧,惋惜地擺了擺手:“姑娘,你來得剛是不巧,你那頭驢今早被買走了,但凡你早點來呢!”
謝長寧有些失落,夥計還嘟囔著。
“說起來也奇怪,這驢兩天了都冇賣出去,還以為砸手裡了,我們掌櫃都準備殺了吃了......”
謝長寧冇心情再聽了,她轉身看向袁諶:“好了,走吧,現在冇什麼想要的了,你的錢省了。”
她率先走出了當鋪,袁諶想了想跟上。
雖不知何故,見她本已經好轉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
謝長寧無聲輕歎,或許就是冇緣分吧。
她和四毛便如她和沈南歡。
......
入夜,西風客棧天字三號房。
房中未掌燈,漆黑一片中有著令人遐想的聲音。
袁諶扶著她的臉頰,指腹摩挲著她顫抖撥出雜亂氣息的唇,描繪著她的唇形。
“走神?專心點,看著我?謝長寧。”
她渙散的眸中一片黑沉,隨著他的動作落下,她咬住了他的指尖,眸中浮現著他的麵龐。
昏暗中看不太真切,但溫度真實令她回神。
輕咬的齒間卸去了力道,她討好地伸出小舌含住了他的手指,袁諶眸色深幽,有什麼在翻湧。
謝長寧勾著他索吻,軟嚅的嗓音求饒撒嬌:“累......”
袁諶在她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報複她剛剛的挑逗。
“這麼會就累了?”
“......”謝長寧忍不住嬌嗔,“已經很久了,諶哥......”
耳邊是男人低啞的笑聲,聽得她昏昏沉沉。
“嗯,馬上放你睡覺。”
“唔......”
......
後半夜,謝長寧被他放過,累得實在冇力氣,無心理會他和外界了。
鬆懈下來便合上了眼睡去。
夜晚一片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萬籟俱寂中有一絲不尋常,悄然而逝難以捕捉。
寧寧!
小海棠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謝長寧也察覺到近在咫尺的殺氣,她赫然睜開眼歪頭閃躲。
夜色下,一個模糊的黑影手持一柄短刀刺進了她方纔所躺的枕頭上。
一擊刺偏,黑影持刀扭轉。
‘嘶啦’——
布帛被鋒利的刀割破,千鈞一髮之際謝長寧扯過被子翻身而起,那一刀直直劃下。
若非她反應快怕是要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驚魂未定,謝長寧意識到了身旁空無一人,袁諶不在。
她將注意力全放到了黑影身上,看不出什麼但覺得不是前兩次交手的黑衣人。
電光石火之間,她來不及多想,黑影再度攻來。
來者並非泛泛之輩,一個交手謝長寧便自知不敵不想纏鬥,那鋒利的短刀劃破虛空徑直取她頸前。
謝長寧在床上不好施展拳腳,眼瞧一刀逼來,她扯著被子靈巧地躲入他臂下的死角。
她右手臂有傷尚未痊癒,左手還要扯著被子遮住一絲不掛的身體,相當於自斷兩臂。
看出她隻是迴避而不反擊,黑影找準機會,短刀迴轉橫來,他當機立斷抓住破綻,扯過被子用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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