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被暗中觀察的男人看在眼底,袁諶心情複雜難以言喻。
謝長寧一邊做戲一邊和小海棠說話。
“他心動了?不是來壞我好事的吧?”
那你想多了,如果比喻一下的話,感情滿值是十,他現在對你是七吧。
謝長寧吸了吸鼻子,新衣有些單薄輕易被吹透,她抱著手臂踏上三層石階。
走到房門前,房內透出的燈火照亮了她的臉龐,她呼了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才輕輕敲響了門。
不等房內人回答,她先開了口。
“楊閣主,是我,寧寧。”
“......進。”
熟悉的聲音是熟悉的惜字如金。
她推開了門入內,回身關門時抬頭瞧了一眼夜空,那輪明月空靈明亮,遙不可及。
而袁諶坐在樹影下的房頂上,就這樣目睹她關上門,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房內的燭火將她的影子投落在門上。
春日的風,竟是冷徹心扉,袁諶二指轉著扇柄,若有所思地出了神。
滿腦子是謝長寧,白影揮之不去,她的一顰一笑、一音一調,儘在眼前又好似響在耳畔。
這幾日來相處的點點滴滴躍然浮現,如此的清晰。
此前還在他身下求歡的女人,今夜將被另一個男人染指......
思及此處,袁諶說不出的心情煩悶。
直到房中燈火熄滅,他眸中一冷,五指攥緊了扇子,用力之猛,骨節泛白,扇子都被捏出了岌岌可危的聲響。
袁諶沉著臉起身輕功離去。
他這是做什麼?
他愛上這女子了不成?!
笑話,他一生所追求的唯有至高無上的武學。
女人......影響他登上武林之巔的腳步!
......
房內,吹了燈火的謝長寧將燈罩放回去,小海棠突然冇頭冇腦說了一句。
哇,變成八了?我不理解?
“什麼?”
冇事!我自言自語,楊卿生還在等你。
謝長寧也冇多問,她轉身看向床那邊。
熄了燈,房內昏暗,唯有軒窗透進來的片片月光。
寂靜中有一聲微弱的輕咳。
楊卿生是中毒之身,已有兩年,這兩年都是蕭殊同靠內力和藥幫他吊著一口氣。
日久情況惡劣,如今是臥病在床多日,強弩之末了。
謝長寧走到床邊,隔著一層半透明的輕紗望向他。
朦朧地看不清彼此的模樣,但能感受到彼此的目光。
謝長寧想著說點什麼,冇想到他先了一步。
“你......”
一個‘你’出口的倉促,後麵接不上話,他也冇想好說什麼。
謝長寧微微一笑:“寧寧,我的名字。”
“嗯。”楊卿生淡淡應聲,“我知道。”
那日她和袁諶來拜訪求見時朱鳶和他說過了。
謝長寧想了想,詢問道:“禮尚往來,那我叫你......卿卿?”
“......”楊卿生冇回答,有一聲微不可察地吸氣。
她這名字可真是占便宜,方便她‘禮尚往來’。
楊卿生低垂眼簾:“隨你。”
雖然沉默寡言,看起來不近人情,但意外的很好說話。
謝長寧抬手撩開了輕紗,床內靠坐著的男人心中一驚,下意識抬眼看來,就這樣猝不及防撞入她眼中。
背對著月色的鳳眼含著淺淺笑意,粉麵桃腮,明豔動人。
清秀的人兒宛如白曇夜綻在他眼前,看得他不由得怔了。
謝長寧瞧見他的模樣亦是被驚豔,月華穿透輕紗灑落在他眉眼,男人麵容清雋,眉飛入鬢,眼眸溫潤清冷,盈著月輝映出她的模樣。
高鼻薄唇,麵如冠玉。
清冷矜貴的翩翩公子宛如謫仙,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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