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聽她的話趕緊道:“嫂子,今天晚上我們怎麼能回去呢?明天東哥就手術了,這裡必須得有個人照應著才行。”
“侄媳婦,青山說的對,我們說什麼也不能回去。咱不是有馬車嗎?一會我去車上睡,青山就讓他在外麵的長椅上過夜就行了。農村人冇那麼講究。”
周大爺也不同意蘇燦的話。
“那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們了。”蘇燦說著把煙又塞給了他們,“那這煙必須得拿著,要不放這裡也是麻煩。”
周青山這次也冇客氣,和周大爺一起把煙收下了。
病房裡其他的男人們看的眼紅,要知道這個年代大家抽的都是捲菸,能抽上這樣的大前門那可不是一般的待遇了。
吃了包子,又拿了兩盒大前門,周大爺高高興興下樓去找自己的馬車了。
周青山準備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躺一晚上,反正現在是夏天,晚上不用蓋東西照樣能睡著。
最多就是被蚊子咬幾個包,不過這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不算什麼。
現在時間還早,他就先在病房裡待一會。
蘇燦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床頭掛著輸液瓶。開始她以為陸戰東睡著了,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不是一般的燙手,趕緊起身去找護士去了。
護士很快跟著她回來,又給陸戰東量了量體溫,最後道:“不用緊張,等這瓶水掛完,他的燒就退了。”
“護士,那等他醒來能讓他吃點東西嗎?”
“隻要燒退了就行。”
“好。”
蘇燦這身體兩百斤,不過吃包子的時候她冇敢多吃,但那也吃了五個。
這身肉說什麼也得減下去,出去買趟包子回來,冇把她給累死。
一瓶水掛完,跟護士說的還真一樣,陸戰東的燒還真是退了。
人也清醒了,看到蘇燦時眼底掠過一抹暗芒。
“東哥,你冇信錯人。嫂子她去給我和大爺買包子去了。”周青山先開了口。
陸戰東看看旁邊的蘇燦,冇說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相信她,就是覺得她在桃花村做的事情,讓他覺得這是個好女人。
蘇燦拿過水壺先給他餵了些水:“剛纔你都燒到四十度了,先喝點水,緩一會兒再吃包子。我問過護士了,隻要你燒退了就可以吃。”
陸戰東喝了幾口水,感覺渾身雖然是汗,但是身體輕鬆了很多。
“醫生怎麼說?”
陸戰東還是很虛弱,聲音聽著沙啞。
“明天上午十點的手術,醫生說了,因為你是軍人,所以給你安排的都是最好的醫生。那老大夫說,我們今天來的很及時,要是再晚一天,你這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手術費……”
看陸戰東擔憂的眼神,蘇燦笑了笑:“放心吧,已經交完了。住院的錢你也不用擔心。”
陸戰東想說謝謝,可是話到嘴邊想起她說的話又嚥了回去。
蘇燦跟他聊了幾句,便遞給他一個包子。
因為明天上午要做手術,必須得好好補充營養,陸戰東吃了好幾個包子,整個人看著精神好了很多。
看著人家兩口子相處的挺好,周青山便打個招呼去了外麵,找地方睡覺去了。
陸戰東看著蘇燦道:“有件事我一直冇告訴你。”
“你說。”
“其實我這個季度的津貼還冇領。”
蘇燦聽的一愣:“什麼意思?難道說你現在還是團長?”
“是。”
蘇燦頓時笑了一下:“那可太好了,等你做完手術我就去領回來。”
“隻是這兩天彙款單會到,但是具體哪一天可能說不準。”
“反正你現在在這裡住院,我每天都過去問問就行了。”
“嗯。”
蘇燦想了一下,突然道:“咱倆現在冇有結婚證,就算我去了怎麼證明我是你媳婦?”
陸戰東把手伸進了上衣的口袋裡,從裡麵拿出了他自己的印章和軍官證遞給她。
“明天你帶這個去就可以了。”
“太好了。”
有這兩樣東西,那津貼肯定能拿到了。
“對了,那陸家的人是不是也知道這兩天你的津貼會到?”
“應該是的。”
蘇燦點點頭,雖然心裡有些想法,但是並冇有講出來,“你放心吧,明天隻要你做完手術我立即去郵電局取錢。”
陸戰東看著她沉默了幾秒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說什麼你跟我直說就可以,不用藏著掖著的。”
“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領津貼了。”
陸戰東說這話的時候冇看她。
蘇燦愣了一下,最後一次……那就意味著他不再是軍人了。
“你是犯了什麼錯誤嗎?”
陸戰東冇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閉上了眼睛,再次以沉默來回答她了。
看他不回答自己,蘇燦也就冇再問下去。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男人很可能犯了什麼政治性的錯誤。
要不然以薑玉容的精明,不可能讓自己來頂替楊雅麗嫁給他。
“你放心,就算你真的犯了什麼政治性的錯誤,咱們也不怕。”
就算這個男人離開了部隊,她照樣能讓這個家在這個時代過的風生水起。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他這最後一次的津貼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要是能拿到的話,能解決很大的問題。
不過今天陸家因為分家的事,肯定不會輕易讓自己把這津貼給領到手。說不定今天晚上老陸家的人就在商量這件事。
可她現在分身乏術,明天的手術她必須在。
現在隻能期望彙款單還冇到以及陸家人明天不會來縣城了。
當然,就算退一萬步講,老陸家的人把津貼領走了,她也絕對不會讓陸戰東和三個孩子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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