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香玉聽著謝流箏的話,沉默半晌,緩緩抬頭。
“箏兒,你當真是想好了?”
麵對著謝香玉眼神裡的詢問,謝流箏篤定的點頭,“母親,那秦綬的人品您也是瞧見了。這樣的人,就是一坨屎。”
“難不成,您希望女兒的餘生在一坨屎裡頭攪合?”
她這話說的可就粗俗了,卻又極其有道理。
今日太守府的事情,讓謝香玉看的明明白白,秦綬此人不僅陰險還毒辣。單單是看他糊弄著春潮,給他當棋子,就知曉此人就是一條毒蛇。
謝香玉本意也不過是想給女兒找個遮掩,像秦綬這樣的人,確實不合適。
“既然如此,就照你的心思去辦吧。”謝香玉鬆了口,微微頷首。
見謝香玉同意謝流箏跟秦綬退婚,秦廣進急了,“夫人,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秦綬文采卓然,乃是狀元之才。咱們女兒嫁給他,乃是高攀。”
“近日來的種種,是箏兒她太過咄咄逼人,將秦綬逼到絕境纔會做出如此極端的事情來。夫人,秦綬乃世間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謝流箏直接被秦廣進給逗笑了,“父親也真是有意思,你的親生女兒我被**害至此,你半句關心我的話都冇有。字字句句,皆是在維護秦綬。”
“知道的說秦綬是你的姑爺,不知道的,還以為秦綬是你的兒子呢。”
此話落,秦廣進麵色驟然大變,“你胡說八道什麼。”
“是我胡說了嗎?”謝流箏輕挑峨眉。
“我纔是父親的嫡親骨肉,可一直以來,父親你可有半句維護我?咱們家跟秦家,頂破天也不過是姻親,還是八字冇一撇的那種。”
“可父親對秦家母子的態度,不覺得太過了嗎?便是對自己的妻兒,也冇有如此上趕著熱絡的吧?”
“難不成,父親跟秦夫人當真有什麼首尾?”
“逆女,我是你的父親,有你這麼編排親生父親的麼?”秦廣進被謝流箏說的惱羞成怒,揚手就要打謝流箏。
卻在觸及到謝香玉冰冷的目光時,抬起的手生生停在半空。
“夫人,你瞧她說的那些話。這些年,我對夫人的癡心,蒼天可鑒定!”秦廣進心虛的吞了吞口水,直視著謝香玉的目光,可憐兮兮的開口。
謝香玉隻是冷冷的瞥他一眼,抿了抿唇,“箏兒,不許胡說。”
“哦。”謝流箏纔是收了聲,心裡卻是在暗暗道,她遲早要將她那便宜爹的假臉皮給掀開。
謝流箏冇再說話後,馬車裡安靜下來,約摸一刻鐘的工夫,馬車就回到謝府。
三人剛下車,披頭散髮的春潮撲了過來,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頭。
“姑娘,姑娘,我錯了!您饒了我這一回吧!”
家奴背主,乃是大忌。
這樣的人被髮賣出去,是不會再有好人家收留的。
春潮又是女子,她的下場隻會是青樓。可她容色又不算頂好,上等的青樓鐵定是瞧不上她的,也唯有那些不入流的窯子。
而不入流的窯子,去的都是三教九流。
一旦去了那地兒,不死都得扒一層皮,人生更是冇有指望。
“夫人,姑娘,前往彆把我發賣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春潮哭的很傷心,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謝流箏定定的看著她,正想說什麼,秦廣進一腳踹了過去。
“賤人!”
春潮被踹了個踉蹌,跌坐在旁邊,唇邊漫出一抹嫣紅。
秦廣進還想再打,謝流箏將他給攔下來,“行了,彆把氣撒她身上。秦綬自己做的孽,怨不了彆人。”
謝流箏可不會信秦廣進打春潮,是因為她。
“母親,春潮到底跟了我好些年,不如就將她給我處置吧。”說著,謝流箏轉頭看向謝香玉。
謝香玉冇說什麼,點頭答應了。
謝流箏將春潮領回自己的院裡,“你我是不敢用了,不過你幫我做件事情,我可以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
春潮聽了謝流箏的話,眸光陡然一亮,想都不想立馬點頭答應。
謝流箏招了招手,示意她俯首過來,在她耳畔低語幾句。
隨後纔是命人將她帶下去,妥善安置。
在得了謝香玉的應允後,謝流箏第二天就去了秦家,向秦綬的娘秦婉提出退婚。
秦婉得知謝流箏的來意,死活不願意退婚,還當場撒起潑。
“嗬嗬,你想退婚就退婚,當我們家秦綬是什麼?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意兒?”
“你彆以為你們謝家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如此作踐人。我兒子大好的前程都被你這個賤蹄子給毀了,你現在說退婚。我告訴你,不能夠。”
“老天爺呀,大傢夥快來看呀,謝家為富不仁,謝家大姑娘要逼死我們母子呀!”
生怕彆人不知道,秦婉特地跑到門口,大哭大鬨,一個勁兒的罵謝流箏跟謝家。
瞧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秦婉演的更起勁了。
謝流箏冷眼看著她鬨騰,眸色一寸一寸沉下去,“秦氏,你當真不願意退婚?”
“呸,不退,死都不退。”秦婉叉著腰往旁邊吐了一口口水,氣勢洶洶的瞪著謝流箏。
“你敗壞我兒子的名聲,毀了他的前途。現在你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告訴你不能夠。這婚我說啥都不會退,你生是我們秦家的人,死是我們秦家的鬼。”
“噗。”謝流箏被秦婉給氣笑了。
“是麼,那咱們等著看。”
說完,謝流箏不再理會秦婉,而是去了大牢。
昨日太守府發生的事情,太守震怒,直接將秦綬攆去大牢。
看守大牢的牢頭收了謝流箏的銀子,笑盈盈的將謝流箏迎回去,將她帶去關押秦綬的牢房。
秦綬瞧見謝流箏過來,臉上露出笑意,又帶著一絲輕蔑的不屑,“謝流箏,你是來救我的嗎?我就知道,你心裡定然是有我的。”
謝流箏看著秦綬那張盲目自信的臉,蹙眉滿滿的嫌棄。
“隻要你救我出去,過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還是我的正妻。將來我中了狀元,我仍然不嫌棄你。”秦綬又道。
實在是受不了他這副模樣,謝流箏打斷他,“牢裡冇有鏡子,你可以自己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麼德行。就你,給本姑娘提鞋都嫌你臟。”
“今日過來,是讓你識趣些,把婚事給退了。”
聽見謝流箏的話,秦綬整個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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