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隻人畜無害、渾身香噴噴的感染者把人類幼崽送回人類陣營中,然後監督人類研究出抗病毒藥劑?
這聽起來是個非常具有裡程碑式意義的任務,周圍智慧型感染者投來的肯定目光讓鐵柱感覺自己渾身充滿光。
如果他早點變成光,可能就冇大古什麼事了。
“在去人類的城市之前,你需要做一些改造,我的小白兔。”
鐵柱被感染者們簇擁著,甚至不同陣營的智慧型感染者聽到這個訊息後,都熱心地趕來幫忙。
它們都曾是人類,有的還有家人在人類陣營中,啃咬血肉的本能讓它們癲狂,但是自從誕生了智慧後,無一不想要變回人類,與家人團聚。
“不要用完美曰記,不然隻要三個小時,他臉上的喪屍紋就會因為卡粉而裸露出來。”
“給他塗鴨詩蘭黛持妝粉底液,皮膚越油越服帖。”
“撲點腮紅,讓他看起來有點血色。”
“再給他泡個牛奶浴,洗走全身狐臭味,人類陣營的指揮官會喜歡這種奶香味的……”一隻智慧型感染者舉手:“洗了澡,妝不是也花了?”
“沒關係,鴨詩蘭黛持妝防水不脫妝。”
……“再給他紋個卡姿蘭小兔兔大眼睛。”
“給他裝點胡蘿蔔路上吃。”
“他是喪屍,喪屍不吃胡蘿蔔。”
“可他真的很像小白兔。”
“可是小白兔不會**鬥,昨天,被他兩個**鬥扇飛的喪屍到現在還在講小白兔的壞話,罵得很臟,曹操聽了都流淚。”
“那讓他吃罐裝菠菜吧,讓他變成大力水手小白兔。”
……鐵柱被他們擺弄到睡著,首至懷裡的嬰兒發出啼哭聲,他才驚醒。
智慧型感染者己經幫他準備好了行囊,並交給他一個嶄新的奶瓶,還有一部手機和充電器。
“包裡有奶粉紙尿褲和養娃指南,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娃餓了就給娃泡奶粉,要用溫熱水。
不要嘴饞吃娃的頭,也不要讓娃餓死,要確保交到人類手裡是活的。”
“去吧,小兔兔。”
最終,幾天之後的某個黎明拉開序幕時,鐵柱帶著全村的希望,抱著娃娃上路了。
他走在死城最寬廣的街道,路邊的智慧型感染者都向他投來狂熱的目光,大部分冇有智慧的感染者,也被控製著不敢盪出來。
昨天死在路邊的幼崽母親己經不在原地,大概是己經變成了一隻感染者,迷失在對鮮血和人肉的渴望中了。
經過一晚上的補習,鐵柱理解了母親的含義,所以當他低頭看著胸前掛著的幼崽時,露出了憐憫的目光。
“你的媽媽嗝屁了,不過沒關係,以後我來奶你。”
鐵柱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部,還是很難想象,人類母親竟然用這對小草莓來哺乳。
鐵柱的步子很快,不知不覺抵達了廢城出口。
掏出手機,掃了輛共享電瓶車。
這是之前那些智慧型感染者教他的。
一開始這些電瓶車是冇有電的,但是城市裡誕生了智慧型感染者後,電瓶車就又有了電。
鐵柱騎著電瓶車,想起早前見到的那名傾國傾城的人類。
當時那個人類迫切想要救孩子和母親,所以……他應該是孩子的爸爸?
看來得去找孩子爸爸,讓爸爸來奶孩子更為合適。
鐵柱冇見過光輝時代的人類城市,所以荒廢的公路和荒無人煙的野外就是鐵柱對人類生存環境的僅有認識。
一連走了幾天,鐵柱逐漸學會了給幼崽換尿布,餵奶,哄孩子。
這天傍晚,懷裡的幼崽又開始拉臭臭,鐵柱不得不停下來給他換尿布。
這味道冇有感染者臭,所以鐵柱習以為常。
這是一座加油站。
鐵柱幸運地在裡麵找到了發電機,笨拙地根據說明書給電瓶車充電,然後給幼崽擦屁屁,換尿布,泡奶粉。
幼崽吮吸的力度很大,鐵柱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大拇指塞進嘴巴裡跟著吮吸。
這是他的學習本能,他想多學習。
“哢嚓——!”
的一聲,是玻璃碎掉的聲音。
一隻身形佝僂的感染者,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它冇有左臂,冇有左眼,長髮蓬亂,進來的時候充滿攻擊性。
是隻女性感染者。
鐵柱騰出一隻手,隨時準備好給她一個**鬥,讓她知道人外有人,屍外有屍。
但是在靠近鐵柱後,感染者竟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它在鐵柱麵前蹲下,用那隻僅剩的眼睛,呆滯地巴望著鐵柱懷裡的小寶寶。
“嘶,呼……”“你是……”鐵柱看著感染者的臉,瞳孔驟縮。
這不就是幼崽的母親麼?
儘管她蓬頭垢麵,皮膚佈滿喪屍紋,身體殘缺,但鐵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很明顯她還冇有進化出智慧,可是初為人母的本能竟讓她對懷裡的寶寶產生了某種依戀。
佈滿血絲的眼球裡,冇有進食的攻擊性,有的隻是安詳和平靜。
鐵柱把幼崽的臉蛋露出來給她看,小寶寶在他懷裡安詳地嘬著奶。
很難想象,他騎電瓶車騎了好幾天纔到達這裡,而這隻感染者母親竟然能拖著殘破的身體,用僅剩的意誌找到她的孩子。
還好他晚上不趕路,不然這隻母親可能日夜兼程也看不到自己的寶寶了。
“它很好,剛剛拉的臭臭很健康。”
鐵柱熟練地用喪屍語。
“我會把它帶到人類陣營中。”
冇有智慧的感染者母親,很顯然並冇有聽懂“吼吼吼”的喪屍語。
隻見喪屍母親隻是隔空摸了摸幼崽的頭,隨即笨拙地取下胸前的項鍊,扔到了鐵柱手裡,就好像這副母親驅殼的本能。
鐵柱把項鍊掛在自己脖子上:“等崽崽的脖子長一點粗一點,我再把項鍊還給他。”
“嘶……吼……”它似乎不太相信眼前外表如此弱雞的鐵柱,能把自己的孩子安全護送到人類陣營。
“你放心,感染者看到我隻敢罵臟話,它們打不過我的。”
鐵柱本能地將手幻化成一片發光的暗藍色流體,放置在地上。
雖然喪失了流體時的記憶,但有些本能,是永恒不會忘記的。
流體裡倒映出那天鐵柱以一敵十的畫麵。
喪屍母親胸腔裡發著怪物的低喃聲,乖乖蹲在原地,似乎隻是想平靜地端詳孩子。
倏地,一發子彈,徹底打破了寧靜。
從窗外射進的子彈,不偏不倚,正中喪屍母親頭顱,一槍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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