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長風怒火中燒,北冥仙君的身份何其尊崇!
當今天下,誰人敢捋虎鬚?
而今日,沈家這群宵小之徒竟敢在北冥仙君麵前囂張跋扈,他怎能忍耐得住!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冰冷的眼神令沈家之人無不膽寒,紛紛自發散開,退出了包圍圈。
“長風,退下!”
李陽微抬手,麵上一片平靜無波,淡淡地道:“呈上賀禮吧。”
駱長風怒氣未消,但仍恭謹地送上仙寶禮品,不甘心地退居李陽身後。
李陽接過禮物,雙手捧起,遞至沈雨農麵前,“祖父,請恕小侄倉促前來,未能事先為您精心準備壽禮,故請長風代我奉上微薄之物,還望您勿要嫌惡。”
“小陽,這可使不得,太過貴重了!”
沈雨農連連擺手,卻不肯接手。
即便不用去看,他也能感知到,禮盒內的寶物必然價值連城。
畢竟,身為朱雀軍團之主的駱長風,口中所說的一份禮品足以買下整個江北之地,又豈會有絲毫誇張?
“些許薄禮,不足掛齒。”
李陽握住沈雨農的手,將禮盒輕輕放入其掌中,誠摯地道:“就算能夠買下整個江北,也無法比擬您當年救我一命的大恩大德。”
望著手中的禮物,沈雨農不禁眼中泛起了淚光。
“罷了。”
過了片刻,沈雨農終究還是收下了禮物,“那我就以此物解決沈家眼前的困境,也就算是抵償了你當年對我沈家的救命之恩,今後,你便無需再對我們沈家有所虧欠了!”
“祖父,您這是昏庸啊!”
沈玉書略感驚醒,麵帶嘲諷地斥責道:“您真以為他那個破玩意兒就能買下我們沈家不成?
分明是他在拖延時間,想要……”話音未落,一道銳利的目光自駱長風的眼眸中迸發而出,猶如死神的凝視,瞬間將沈玉書的話語生生截斷。
沈玉書心中驟然震動,後續的話語猶如梗塞於喉中靈獸般無法吐露。
李陽舉手,示意駱長風收起殺意,並轉而對沈雨農沉聲道:“前輩的大恩大德,弟子此生難以償報!”
“不必如此言重。”
沈雨農搖頭,眼眸中閃爍著淚光,“單憑今日這些孽障之所為,即便你欠我沈家十條生命,此舉之下,也算你儘數償還了!”
他深知在場之人皆明瞭,假若換作他人對李陽這般挑釁,恐怕早己身隕多次。
李陽此刻的隱忍,全然是念及沈家昔年救命之恩。
李陽淡然搖頭,微笑著說:“前輩,我們都是一脈相承,無需這般客套。”
“休得胡言,哪有你這樣給自己臉上增光的道理!”
沈玉書再次按捺不住,跳出人群,手指李陽,大聲對沈家長老們喝道:“各位族人切勿被其狡辯所惑,速將此人送往李家禁地,不能再延誤時日了!”
駱長風怒火未消,卻又添新仇,立刻掣劍向前,周身殺意滔天,森然宣告:“膽敢踏進一步者,唯有死路一條!”
麵對駱長風那自無數次生死磨礪中凝練而成的淩厲殺氣,即便是那些有意拘捕李陽的人,也無不畏懼退縮,生怕尚未觸碰到李陽,自己的性命便先己斷送。
“罷了。”
李陽朝駱長風揮揮手,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還需你費心守護嗎?”
駱長風心中不服,正欲開口反駁,卻被李陽犀利的目光一掃即止,隻能憤憤地退至一側。
沈雨農臉色陰沉,步入屋內片刻,手中捧出了沈家世代相傳的鎮宗法寶——家法金棍,麵含怒色地對著族人喝道:“若有再提拘押小陽者,即便小陽慈悲不殺,老夫亦會秉持家規,痛下殺手!”
那根曾經見證過不少沈家叛逆者的血染之棍,在場之人見狀更是恐懼不己,紛紛倒退幾步,唯恐避之不及。
沈玉書孤掌難鳴,再也不敢提及將李陽押往李家之事。
安撫了族人之後,沈雨農黯然地看著李陽,苦澀地開口:“小陽,今日之沈家,是否還有資格高攀於你?
如果你想要解除與卿月的婚約,爺爺並無異議,更不會責怪於你。”
沈雨農此言一出,沈卿月登時欣喜萬分,她原以為爺爺定會反對解除婚約,卻不料他此刻主動提出。
李陽剛欲迴應,沈玉書卻搶在他前麵說:“爺爺英明!
退婚後,卿月便能清白之身嫁入孟家,與孟旭共結連理!”
李陽聞聽此言,眉頭緊鎖,目光投向沈卿月問道:“孟旭便是你心儀的男子?”
他己然見識過孟旭,此人絕非忠貞君子。
“並非如此!
你彆聽他在那裡胡言亂語。”
沈卿月頗為不滿地瞪了沈玉書一眼,搖頭否認:“我要求解除婚約,並非因為任何人,隻是因為我們之間根本冇有任何感情基礎!
他想讓我嫁給孟旭,不過是想通過與孟家聯姻,以期暫時解決沈家當前的危局。”
“原來如此。”
李陽頓時豁然開朗,進而問沈雨農:“沈家眼前的危機究竟是何緣由呢?”
沈雨農連連擺手,微笑回答:“有了你贈送的寶物,足以化解沈家的困境,這點小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見他沉默不言,李陽便不再執意追問,他眼角餘光輕輕掃向身旁的駱長風,“長風道友,你對此事可知詳情?”
駱長風身為朱雀宗南方七州的巡查使,耳聰目明,洞察秋毫。
他也深知沈家曾有恩於自己,對於沈家之事自然有所瞭解。
“略有耳聞。”
駱長風微微頜首,“一年之前,沈家靈石礦脈枯竭,致使其經濟週轉困難,無奈之下,沈家接受了孟家的一筆億元仙晶借貸,並承受了孟家的威逼利誘。
豈料孟家暗地裡設下陷阱,令沈家再陷囹圄,無法償清債務。
至今,利滾利,沈家己經對孟家揹負債務高達五億仙晶之巨!
孟家少主孟旭覬覦沈小姐,欲藉此逼迫沈小姐委身於他。”
李陽眉頭緊鎖,一年之間,一億仙晶借貸竟翻漲至五億,此非尋常高利貸所能比擬,顯然是孟家佈下的一個精心陷阱。
“那就以我李陽之名,傳話給孟家。”
李陽負手屹立,語氣深沉:“我願代沈家,千倍歸還所欠孟家之債,不知孟家是否敢於接受!”
“遵命!”
駱長風應聲領命,即刻取出了通訊法寶,退至一側準備聯絡孟家。
“小陽,你無須如此。”
沈雨農輕歎一聲,言語之中滿是憂慮與關心:“此事切勿牽扯過多,以免影響你在修真界的聲譽。”
“影響聲譽?”
李陽淡然一笑,眼中閃爍著寒光:“孟家之流,尚不足以玷汙我之名望。”
他之名譽,乃是踏過百萬敵修士屍骨之上鑄就而成,區區孟家,豈能動搖其根基?
聽見李陽的回答,沈玉書不由得撇了撇嘴,譏諷道:“好大的口氣,難不成得了狂妄病麼?”
“住口!”
沈雨農勃然大怒,舉起手中的鎮宅法器——紫霄棍,便朝沈玉書砸去。
沈玉書避之不及,痛得齜牙咧嘴,看向李陽的眼神充滿怨毒。
“祖父,您息怒。”
李陽安撫著沈雨農,視線重新落在沈卿月身上,“若你真心想解除婚約,此刻便可擬訂退婚契書,我隨時願意簽字確認。”
沈卿月點了點頭,歉疚地看著李陽:“謝謝你能夠理解。”
李陽微笑著點頭,接著說道:“在解除婚約之前,我要告知你一件事情,我乃北方牧域之主——牧北王。”
“牧北王?
那是何人?”
沈卿月疑惑地嘀咕一句,心中雖有不解,但仍鄭重其事地道:“我想退婚,並不是因為你是什麼人,正如我在車上所說,因為我們彼此之間並無交集,亦無感情基礎。”
聽聞沈卿月的話語,沈雨農不禁搖頭輕歎,自家孫女何其懵懂無知,她所拒絕之人,實乃世間罕有的修行巨頭!
然則,當她明白“牧北王”這三個字背後所蘊含的深重之意時,但願她不會追悔莫及!
“罷了。”
李陽不再多言。
“哎……”沈雨農重重歎了口氣,拍了拍李陽的肩膀,又道:“這退婚契書,還是由你來起草吧。
是你主動向我沈家提出解除婚約,而非我沈家向你提退婚。”
向牧北王提出退婚?
試問天下間,又有誰能有此膽量?
隻有沈家,自愧難以匹配牧北王的尊貴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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