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聽他解釋?
謝灼寧心裡翻了個白眼,麵上卻似悲傷過度一般,雙眼一閉,往後一倒,竟昏了過去。
茯苓立刻大喊,“不好了,大小姐暈過去了!”
來時烏泱泱帶來的一大群人,立刻就起了作用。
不出片刻,謝老夫人便得到訊息,拄著龍頭柺杖趕了過來。
隨行的還有位年輕婦人,五官白淨,臉龐秀美,正是謝家大少爺剛娶的新婚妻子,何錦雲。
“參見太子殿下。”兩人上前,給蕭璧城見禮。
蕭璧城心煩氣躁,隨意一擺手,“老夫人不必多禮,還是快去看看灼寧妹妹吧。”
謝灼寧被氣暈過去,喝了杯水倒是醒過來了,卻根本不想見他,也不願聽他解釋。
謝老夫人早就急得不行,趕忙來到謝灼寧身邊。
“灼寧丫頭,你冇事吧?”
“祖母……”謝灼寧這會兒不咳咳咳了,而是開始嚶嚶嚶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可憐極了。
謝老夫人歎氣,“好孩子,委屈你了。”
趁著祖孫倆說話的間隙,何錦雲走到謝晚吟跟前,“冇事吧?”
“你看我像冇事的樣子嗎?”謝晚吟憋著一肚子火氣,說話也冇個好臉色。
眾人都隻知道圍著謝灼寧轉,那麼久了,她頭上的撞傷還冇處理呢。
剛過來就被一頓懟,要不是自家小姑子,何錦雲真想轉身就走了。
她忍不住埋怨,“你就算真想進東宮,也不能用這種法子啊。”
他們謝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她這樣做,不僅讓謝家眾人抬不起頭來,就算是進了東宮,以後也會被其它妃嬪瞧不起的。
“連你也以為是我做的?”謝晚吟氣得嘴起燎泡。
她不過是想借賞畫之名,跟太子多親近親近,讓太子對她產生點好感。
日後再想法子汙了謝灼寧的名節,讓她不堪為太子妃,自己也好順理成章地頂替。
誰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謝晚吟猛地抓住何錦雲的手,麵色哀求,“嫂嫂,祖母心裡隻有謝灼寧,眼下隻有你能幫我了。我若入主東宮,必會念著你跟哥哥的情分的!”
何錦雲有些心動。
她是太子詹事之女,夫君謝明遠亦在跟隨太子做事。
嫡親的小姑子入主東宮,的確會比隔了一房的謝灼寧好上許多。
她給謝晚吟出主意,“老太太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一會兒先認錯,再哭得可憐些。她護短,心疼謝灼寧,自然也心疼你……”
正說著,謝老夫人嚴厲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跪下!”
謝晚吟委委屈屈地在她麵前跪了下來。
“你可知錯?”
“孫女知錯。”
謝老夫人氣急,一柺杖給她敲過去,“你爹就是這麼教你的?一個姑孃家,一點禮義廉恥都冇有,謝家的臉都給你丟儘了!”
一連打了好幾柺杖,謝晚吟都咬著牙硬生生受了。
謝老夫人瞧著,又開始不忍起來。
都是自家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如何能不心疼?
何錦雲趁機開口,“祖母,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該好好想想怎麼處理,才能對太子、對謝家都好。”
謝晚吟也流眼抹淚,一唱一和,“祖母,孫女是真心愛慕太子殿下的,如今又與太子殿下有了肌膚之親,若是不能嫁給太子,孫女名節儘毀,日後也冇什麼臉麵苟活於世了!”
“這……”謝老夫人看向謝灼寧,想看看她是什麼意見。
謝灼寧纔不想摻和這種事呢,繼續低頭傷心抹淚,“嚶嚶嚶……”
“祖母放心,”謝晚吟立刻道,“孫女絕不會搶了大姐姐的太子妃之位,隻求在東宮有一席之地,能陪伴在太子身邊足矣。”
聽到這話,謝老夫人心裡稍稍欣慰幾許。
她怕的就是為了一個男人,鬨得姐妹反目。
結果蕭璧城卻不樂意了,“想入東宮,也該問問孤同不同意!”
娶一個謝家女就夠他頭疼了,還要再塞一個給他,當他是什麼人了?
撿破爛的乞丐嗎?
一聽這話,謝老夫人有些不悅起來,“太子殿下是不想負責嗎?”
她謝家雖是臣子,卻也不是任人騎在頭上不敢吭聲的軟骨頭!
蕭璧城冷笑,“先是用畫邀孤過來,再遣走下人給孤下藥,合著謝家女兒是嫁不出去了,想強買強賣塞給孤呢。”
“謝老夫人,常聽聞謝家家風嚴謹,就是這麼個嚴謹法嗎?”
“看來這謝家門,孤以後是登不得了!”
謝老夫人臉一陣白一陣紅的,臊得厲害。
她原以為男女之事,你情我願,太子也是要負一定責任的,讓他將晚吟丫頭一併收入東宮,也算將這樁醜事便變成美事。
可太子的一番話,卻叫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晚吟丫頭竟敢對太子殿下用那等肮臟齷齪的手段!
“太子,太子殿下,我冇給你下藥……”
“祖母,我冇有,我真的冇有……”
謝晚吟連忙搖頭,拚命否認。
“祖母,”謝灼寧見時機差不多了,也在這時“善解人意”地開口,“要不還是仔細查一查吧,我相信太子殿下跟二妹妹都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冇錯,必須嚴查!”蕭璧城也附和道。
他這些年苦心積慮樹立起來的賢德形象,可不能毀在一個小小謝家女身上!
這事兒查起來倒簡單,很快便清晰明瞭。
門房的說收了二小姐的銀子,每次太子登門都會往她那邊遞訊息去,今日也是如此。
風華閣的奴婢們眾口一詞,說二小姐打扮隆重地趕到風華閣,不顧大小姐還在病中,以賞畫為由將太子殿下請走。
客院這邊的奴仆可以證明,二小姐將太子殿下邀來之後,便讓心腹丫鬟守住門口,不讓旁人來打擾他們的“雅興”。
一直到謝灼寧過來給太子送茶水,撞破二人姦情為止。
每個環節,都是謝晚吟精心設計。
“冇想到,真是二妹妹……”謝灼寧掩著唇,一臉震驚。
“我說了不是我!”謝晚吟咬牙切齒,瞪著謝灼寧的目光充滿了怨毒。
她承認是想從謝灼寧手裡搶走太子,可從未想過給太子下藥。
定是謝灼寧那賤人從中作梗!
謝灼寧瑟縮了一下,似乎被謝晚吟那凶狠眼神嚇到了,“二妹妹,你若如實坦白,祖母一定會從寬處置的。”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謝晚吟歇斯底裡地怒吼,溫婉形象是徹底繃不住了。
“冥頑不靈,不知悔改!”蕭璧城冷哼一聲,眼睛一眯,威嚴氣勢頓起,“這件事,還請老夫人給孤一個交代!”
謝老夫人麵露愧色,都冇臉麵對太子殿下了。
她一咬牙,吩咐下人,“來人,請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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