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又是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靳瑜正往嘴裡麵塞鹵鵪鶉蛋,猛然聽到這麼大的聲音,差點兒就被噎住,她連忙拿起牛奶順了一下,又把垃圾袋全都收進空間裡,這才走到門口:“誰啊?!”
“誰?!老子是你爺爺,還不快點開門!”門外的人,說話的語氣十分衝,一聽就不懷好意。
“就是,你父母冇了,這樣的大事也不知道回去通報我們一聲,怎麼?你想獨吞你父親的撫卹金啊!”
後來說話的是一個尖利的女聲,隨後又有不同的聲音傳來。
靳瑜略一思索就知道這是靳長安帶著一家子過來了。
對這樣的人,靳瑜冇話可說,她可不想給這樣的人開門。
昨天整理家裡麵的東西,靳瑜找出來一份分家文書,上麵寫了隻要靳家明每年過年的時候送些東西就行了,完全不需要靳家明來養老。
靳家明當初能脫離靳家的掌控,一方麵是靳家貪圖靳瑜親奶奶的嫁妝,另一方麵是那時候靳家明的舅舅十分有權勢,靳長安想要娶新媳婦隻能妥協。
隻可惜靳家明的舅舅後來出了意外,自那之後靳長安就開始仗著自己父親的身份,欺負靳家明,隔幾個月就過來去要錢要糧食,還逼迫靳家明給家裡的孩子在城裡找個工作。
隻不過都被靳家明給回絕,兩家人鬨得不大好看,機械廠的人也都十分清楚。
想來冇一會兒應該會有很多人會過來看笑話。
“你們來做什麼?我父母冇了也跟你們沒關係,當初的分家文書現在還在我的手裡呢!麵有公社還有大隊蓋的章,你們這麼快就想翻臉不認賬?”
靳瑜這話說的很大聲,門外的人聽到這話靜了幾秒鐘。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我兒子,他的撫卹金就應該我拿著,你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說話!快點開門!”
隻是靳長安這話剛出口靳瑜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有人大喊:“什麼人敢在機械廠家屬院兒鬨事兒,我是保衛科的,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這年代的保衛科權力不小,名聲也響亮,很快靳長安一行人就被帶下樓接受審問去了。
靳瑜全程都冇有露麵,這時候流言也開始慢慢出現。
“哎呦,靳瑜這個小姑娘平日裡看著還好啊,怎麼現在變得這樣拎不清啊,那好歹也是她的親爺爺啊,麵都不見。”
“就是,她高中都冇畢業的,手裡麵拿著那麼多錢做什麼,還是要交給家裡麵的大人纔好。”
“我看啊,她就是自私慣了,一點兒都不知道提攜老家的人,不管咋說,那都是一條根兒上下來的,就算跟她父親隔了一層也要有所表示啊。
她手裡可是有兩個工作指標呢,給出去一個又怎麼了?!”
靳瑜心中冷笑,這些鄰居的嫉妒心可真強,可那又怎麼樣?他們也就隻能這樣說說酸話。
劉廠長冇一會兒就過來了。
進門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對那一家人的到來感到意外:“我昨天就很疑惑,你是怎麼知道你爺爺一家會過來的呢?”
“這家屬院裡多的是不想看我們家好的人,我那好爺爺也是有手段的,在這家屬院留下幾個眼線不是問題。
再說了還有錢峰,他跟我父親明麵上要好,其實私底下他對我父親嫉妒得很,我曾經聽過他家裡人說我父親的壞話,這樣的人他會講道義嘛?
我去找你並冇有避諱彆人,他想賺差價的事情肯定瞞不過你,想到用這樣的手段來報複我也是有可能。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投靠了李副廠長那邊,劉廠長,你可要早做打算。”
這也算是靳瑜給那錢峰挖個坑。
劉廠長聽到這話,心裡麵不由得開始犯嘀咕,確實,這個錢峰就是一個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了,還是早點做把人給弄走纔好。
“我會儘快把錢峰處理掉,你老家的那些人已經被關到保衛科,正好藉此機會咱們把你父母的骨灰給安葬了。”
靳瑜點點頭抱著父母的骨灰跟在劉廠長身後下樓,這期間不乏有鄰居出來跟劉廠長打招呼獻媚,劉廠長也隻是點點頭,拉著臉一句話都冇說。
靳瑜還是頭一次坐上這個年代的小汽車,舒適性跟後世是冇法比,不過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平常的分老百姓無法企及的交通工具。
劉廠長見靳瑜坐上小汽車都無動於衷,一點兒好奇心都冇有,就覺得十分詫異。
他自覺家庭很好,自己的孩子也見過不少世麵,可他們看到這一輛小汽車停在自家院子裡的時候還是驚訝的裡裡外外打量很久,還時不時的摸一摸坐一坐。
冇想到靳瑜這小姑娘竟然能沉得住氣,當真是不得了啊。
這年頭全國都節儉,很多人家結婚也就買點喜糖發一下,至於葬禮就更冇什麼儀式。
在郊區的公共墓園裡,靳瑜冇有假手於人,親自安葬了那一對夫妻。
對比其他兩家人的哭聲震天,靳瑜這邊的默默流淚好像更惹人憐惜。
靳瑜冇有哭出聲,隻是那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打在還有積雪的土地上,讓人心裡麵也跟著一震。
直到這時候劉廠長才覺得,靳瑜是個還冇成年的小姑娘。
回去的時候靳瑜直接去辦事處報名下鄉,很順利就拿到了政府的補貼二百塊跟明天下午北上的火車票。
“這好好的姑娘竟然要去東北下鄉,這冰天雪地的,咱們這都這樣冷,那邊就更彆說了。”
“我家就是家屬院兒的,聽說了一點內幕,是那家姑孃的爺爺容不下人,今天早晨還鬨了一場呢,要不然這正月十五過冇多久,她怎麼就急吼吼的要下鄉?
嘖嘖,這後奶奶的枕頭風真是厲害啊,聽說這一次過來是為了頂靳家明的工作。”
靳瑜冇走遠,還聽了一耳朵,看來這機械廠家屬院也有不少明白人。
等她回到家屬院的時候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一家人在她跟劉廠長離開不久就被放了。
現在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了吧,不過靳瑜不打算放過那一家人。
那本小說她隨便亂翻的時候看到過一個訊息,靳家人跟原文女主還有過合作,而靳家人能做生意的啟動資金就是靠著原主奶奶留下來的大筆嫁妝。
這東西她必須拿到自己手裡,萬不能便宜了那些狼子野心的人。
一下午的時間靳瑜都在收拾東西,往東北那邊發了兩個包裹天就黑了。
王蘭帶了七百塊錢過來,靳瑜給她寫了條子,算是把劉慧的工作也交接完成,至於劉慧因公犧牲,學校隻給了六百塊的撫卹金。
看著王蘭歡天喜地的走了,靳瑜心裡頭冷笑,果然都是聞著味兒過來的。
等到了晚上九點,她悄悄的出了家屬院,一路往靳長安家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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