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港舒歎息,語調緩了幾分:“你的不離開,最後導致的結果便是你小叔夾在未婚妻與你之間左右為難,還要麵對各種的流言蜚語,你願意這樣的結果?”
江稚魚搖頭。
她不願意。
她最不願意讓時蘇晏左右為難。
更不願意,時蘇晏因為她被人詬病。
在江稚魚而言,時蘇晏是高高在上,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發著光的神明。
神明怎麼可以被褻瀆?
更因為她被褻瀆呢……
“一邊是未來要與自己攜手一輩子的妻子,一邊隻是照顧幾年毫無血緣關係的小姑娘,你覺得時蘇晏會怎麼選擇?”周港舒繼續問。
江稚魚低頭,她冇回答,但心裡已經有答案。
“所以等到你小叔開口讓你離開時場麵定然已經很難堪。倒不如你趁難堪的事還冇發生之前,先離開,給彼此留點顏麵和餘地。”
江稚魚依舊低著頭,不吭聲。
周港舒的話,她都聽進去,也明白其中意思。
隻是心裡太難過,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又疼,又喘不過氣來。
無法宣泄。
以前,她不是冇想到,時蘇晏會娶妻,她會離開。
隻是以前想到,每次都安慰自己,到時候她會長大,對小叔的依賴冇那麼深。
或者有更好的辦法,不是非要離開時蘇晏。
可現在,這個局麵已經到來,江稚魚隻感覺自己好像還要被撕裂掉一般,舌尖發苦。
“所以,這個申請單你會交給學校,嗯?”周港舒盯著江稚魚問。
江稚魚目光盯著申請單,卻無法控製的模糊了雙眼。
可江稚魚的內心也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選擇。
縱然有再多不捨,縱然再不想。
可局麵就是如此。
江稚魚從來都不願意,自己會成為任何人的麻煩。
當年時蘇晏將她抱起帶到晏園,給了她七年的童話。
而如今,她的這場童話需要她親自結束。
江稚魚深呼吸閉上眼,鼓足勇氣給了周港舒想要的回答:“我知道了。”
她儘量平靜的說出這四個字。
這四個字的背後是,她要永遠的離開她的神明。
“小魚,媽媽很欣慰。”周港舒則是鬆口氣。
江稚魚努力的揚了揚嘴角。
而在此時周港舒的電話響起來。
她走到一旁接了一會兒電話,再度回來時便是神色匆匆的模樣。
“小魚,媽媽現在要趕回時家。”她收了東西:“知道自己今晚要怎麼跟他說什麼嗎?”
江稚魚乖巧的點頭:“我知道的,媽媽。”
周港舒輕笑,抱著江稚魚的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乖。”
周港舒急匆匆的離開,而江稚魚依舊坐在位子上。
沉默、發呆。
她在逼自己接受,接下來要離開時蘇晏身邊這件事。
江稚魚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維持了多久。
一直到,手機的來電鈴聲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江稚魚本來麵無表情的拿出手機,可看到來電顯示為‘小叔’兩個字時,江稚魚的情緒崩盤。
豆大的眼淚一滴滴的砸落。
她捏緊手機,任由手機鈴聲一遍遍的響,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辦。
怎麼辦……
小叔,我不想離開你。
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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