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恥大辱

乾元世界廣袤萬裡,萬族林立。這裡有強大逆天的人族魂修,也有數不清的凶蠻猛獸,甚至還有和人族征戰萬年而不衰的強大妖族。

而居於中心最富庶繁華九州之地的,便是強大的大夏王朝。

深夜的大夏王城之中,一座雄偉宮殿之前的開闊之地,數十位身穿華美長袍之人,緊緊盯著一座巨大的祭台。

祭台之上九座石盆,其中六座閃爍著奇異的火光。而在這六道火光之中,其中一道已經極其慘淡,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眾人所緊張關注的,便是這道隨時可能熄滅的火光。似乎在緊張之中,還帶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終於,那道火光緩緩的……熄滅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而不知多久之後,忽然一人爆發出了呼聲,似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一般:“滅了,這‘傳送之火’滅了!”

“哈哈哈,滅了!秦政那個瘋子,終於消失在了荒古世界之中,再也不能回來!”

“自負一生不敗的戰爭狂人秦政,也有這一天,哈哈哈!”

秦政,大夏朝最具侵略性、具攻擊力的諸侯,天下屈指可數的聖域高手之一。他活著,便是所有諸侯的一根心頭刺,令人寢食難安。

甚至,連大夏王也對這位野心勃勃、充滿了戰鬥**的臣子感到不安。

而如今秦政征戰一個嶄新的荒古世界,六年未返,代表他迴歸希望的“傳送之火”也已經徹底熄滅。

這意味著,他或許死了,死在了荒古征戰之中。就算冇死,由於傳送之火已經熄滅,他也永遠不能迴歸,隻能永恒迷失。

所以說,現場所有諸侯都興奮異常,彈冠相慶。

當然,秦政和一群悍將的消失,也意味著原本強大的秦族,刹那間處於風雨飄搖、虎狼環伺的惡劣形勢之中,任人宰割。

*——*——*——*

數日之後,雄偉的大夏王城迎來了一批特殊的隊伍。

一行十九人騎著雄壯高大的火龍駒,遠遠奔著王城的城門而來。這通體赤紅的火龍駒乃是異種戰獸,貌似烈馬但頭部狹長、腿生赤麟,略顯細長的嘴部猙獰張開,便露出上下兩排尖銳的牙齒。嘶喊咆哮之時,有騰空入海之狀。

甚至傳聞,這火龍駒身上流淌有龍族的血脈。

火龍駒上十八人都身穿玄黑戰裝,戴著詭異的純銀麵具,神秘而古怪。哪怕還遠隔十裡,他們便已經看到了這座雄城的影子。

這群人之前帶頭的,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身材修長麵目清秀。本該是一副機靈聰慧的模樣,偏又帶著一雙迷迷糊糊、宛如永遠睡不醒的雙眼。

揉了揉朦朧的眼睛,這少年打了個哈欠道:“十年未曾見的王城,還是那副老樣子嗬。”

他叫秦陽,秦侯秦政之子,六歲那年被秘密送出,也不知道去了何處。以至於如今王城之人,或許早就忘記戰爭狂人秦政還有這麼一個兒子吧。更何況,這秦陽又不是秦侯夫人所生。

不過,秦家卻冇有其餘貴族那些內鬥的惡習。至少,秦侯夫人雖然不是秦陽的生母,但卻依舊對秦陽關愛有加、視如己出。當初在家族之中的那六年,全虧了秦侯夫人的嗬護照料,秦陽才得以健康長大。

甚至在秦陽最年幼之時,吃的都是秦侯夫人的母乳。

包括近十年來雖遠離家族,但秦侯夫人依舊時不時派人秘密送去一些衣物,哪怕是秦陽兒時喜歡吃的王城特產。總之,雖然不是親生母子,但卻和親生母子無異。

“也不知道,母親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少年秦陽在火龍駒上抱著腦袋,雖然貌似迷迷糊糊,但心中卻一直有些憂慮。

“父親被宣佈戰死在荒古世界,不知有多少諸侯蠢蠢欲動。等著看我秦家笑話的不知有多少,而更有些實力強悍的諸侯世家,或許都已經磨刀霍霍了吧?哎,倒是難為了母親一個婦道人家。”

身後,一個戴著麵具的人似乎看出了秦陽的憂慮,淡然安慰道:“少主不必憂慮,據夫人信中所言,現在秦家雖然有些艱苦,但還能支撐。”

秦陽搖了搖頭:“你不懂,母親是個極其要強的人,而且始終把我當成小孩子來看待。恐怕她受了再多的委屈、吃了再多的苦,也不會對我說的……當然,我更希望冇有人這麼不長眼,去招惹她和秦家,否則的話……駕!”

一騎絕塵而去,眼角之中閃爍出一絲狠厲的精芒。背後,十八鐵騎整齊劃一,哪怕在高速疾馳之中,也保持著絕對一致的精準步伐,精準到令人心悸。

……

秦陽猜測得不錯,目前整個秦侯府之中,其實早就已經紛亂不堪。

自從數日前,秦侯被宣佈戰死在荒古世界,整個秦家的地位瞬間變得尷尬起來。因為秦家失去的不僅僅是秦政,還包括跟隨秦政征戰荒古的二十七騎將!

二十七騎將,那是一支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武力。在這乾元世界之中,強大到足以令任何對手畏懼,令任何野心蟄伏。隻可惜,這二十七騎將也都隨著秦政,消失在那神秘而遙遠的荒古世界。

整個秦家的精英,整個秦家的底蘊,幾乎被徹底抽空了。

原本多少諸侯畏懼秦家,但現在都已經蠢動起來。原本多少和秦家交好的世家,此時都已經刻意迴避。甚至有些最狂妄之輩,已經向秦家亮出了猙獰的爪牙。

事態,就是這樣炎涼。

在王城秦侯府的正堂之中,一位雍容華貴、但一身縞素孝服的婦人愁眉緊縮。她便是秦政的夫人、秦陽的養母,一個聰慧而堅強的女子。

而在她手邊的案頭上,是兩份信函。

是信函,也是心寒。

第一封來自於楚侯,聲稱由於某些原因,婉言取締宋家之女和秦星的婚約。秦星,就是那位秦陽的弟弟。

第二封來自於齊侯,竟然也是同樣的事情,撕毀了和秦家的婚約。而這份婚約,則是齊家世子和秦陽妹妹秦旭的。

想當初秦政在時,秦家何等強大?那時候的楚家和齊家早早下手,給兩家孩子提前定下了婚約。為此,當時的楚家和齊家都引以為榮,似乎提到這件事,就覺得比其他諸侯高了一頭。

因為,這等於和最強大、最具實力的秦侯,結下了同盟啊!

而現在秦家處於風雨飄搖之際,正需要這些盟友鼎力援助的時候,他們卻都成了縮頭烏龜。

因為這兩家也都清楚,秦家已經必然成為一個大大的拖累,被魚肉瓜分的慘劇恐怕也已經註定。到時候再保持這種同盟關係的話,就怕被拖下水。

所以,倒不如早早取締了婚約,大家互不相關為妙。

秦侯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無奈的苦笑一聲:“罷了,也不要怪彆人做了牆頭草,事態炎涼本就如此。秦安,我寫兩封書信,答應取締了這婚約,你送到楚侯和齊侯府上。記住,要好言相告,不可亂了分寸。”

一旁站著的秦安,是個脾氣不太好的秦家執事,怒道:“夫人,這兩家欺人太甚,您還這麼好聲好氣……齊侯、楚侯,這兩個縮頭烏龜!”

當然,秦家其餘人等也都憤憤不平。一個個身披縞素、頭紮白巾,加上如今這憤怒的情緒,更讓這大堂之中的氣氛顯得肅殺很多。

秦侯夫人搖了搖頭:“算了,還是換個好性子的人去回信。你們也不想想,現在我秦家處在多事之秋,若是再到處樹敵,咱們能支撐得住嗎?”

“這齊家和楚家畢竟是十年的同盟,哪怕冇了婚約,他們多少也要顧忌一些臉麵,至少不會明著對付咱們。”

“哎,能穩住他們保持中立,已經是謝天謝地。”

不得不說,秦侯夫人還是很有眼光的。

當然,這也說明秦家要把這兩份屈辱,打碎牙往肚子裡嚥了。

而就在此時,竟然又有一隊信使來到了秦侯府——對方來自於趙侯府。據秦家的門人彙報,竟然又是關於婚約之事。

什麼?連秦侯夫人都迷糊了——又是婚約之事?

不對吧,自己膝下有三個子女不假,但長子秦陽早年就被送走,從未和哪家締結過婚約啊。

更重要的是,趙家和秦家的關係是最差的,雙方交戰很多次,堪稱死敵。故而就算是秦家的旁支子弟,也不曾和趙家哪怕有一丁點兒婚姻聯絡的。

秦侯夫人有點迷糊,問身邊眾人:“難道,是你們下麵有孩子,和趙家締結過婚約?”

頓時,大堂上這些秦家的核心成員一個個搖頭。不可能,趙家和秦家是死對頭,誰會和趙家締結婚約。

那就是怪事了。秦侯夫人帶著疑惑,但還是本著禮節請趙家信使進來。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更何況是關於婚姻喜事的信使。

不多時,趙家一行五人便趾高氣昂地來到了正堂。而看到這五人的時候,秦家所有人都為之一怔——這幾個混蛋,也能充當信使?!

這五人,都是趙家的家將,曾多次和秦家廝殺啊。其中帶頭的那個趙廓,更是當今趙家下一輩之中最驕橫的子弟。當然,這趙廓也是一個實力斐然的年輕高手。

此時見到了秦侯夫人,趙廓首先大大咧咧地施了個禮,把一封信函遞到秦侯夫人的案頭,而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信就彆拆開細看了,我簡單轉述一下。在下奉家叔趙侯之命,來跟秦家締百年之好。”

締結婚約?齊家、楚家都在取消婚約,唯恐避之而不及,反倒這趙家來締結婚約?

就在眾人迷茫不解的時候,這趙廓笑道:“去年,我家嬸母剛剛病逝,家叔至今單身。得知秦侯夫人如今寡居,所以家叔命我來提親,哈哈哈,好事成了之後,趙秦兩家可就真的親近啦!”

轟!

整個大堂之人全都震怒了!

原來,趙家所謂的結親,竟然……竟然是讓趙侯那老頭子,娶秦侯夫人!

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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