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鍋大不背

建安皇朝都城,雅安城。

“父皇,紫雲王朝都匪患成災了,嗚嗚嗚,紫雲上繳歲征都被劫走了,嗚嗚嗚”“兒臣懇請父王派兵剿滅,嗚嗚嗚”金鑾殿上,出使紫雲王朝的三皇子胡廷正,滿臉血汙的對著座上的自家老子哭訴不己,首叫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紫雲王朝的陪送使滿身血汙跪在一旁,瑟瑟抖動,惶恐不安。

“陳默是廢物嗎?

自己治下都亂成什麼樣了也不管?”

建安皇帝胡思舉虎目圓瞪,怒喝著下方的紫雲陪送使。

“啟...啟稟皇上,紫雲...連年絕收,而礦藏產出都悉數...上繳給皇朝了。

以致民眾隻能...依靠有限的資源來...維持生命,他們不得不...吃樹皮、草根和野菜,甚至有些人被迫...吃泥土來充饑。

導致...越來越多的...民眾...落草為寇,搶奪眼前的一切,嗚嗚嗚”下方跪著的陪送使陳宏顫抖著哭訴道。

難道紫雲真是被壓榨的太狠了?

上方的胡思舉心想。

不過不管是不是我的錯,但是你陳默的錯、劫匪的錯跑不了!

“哼,那陳默死了冇?

冇死不知道鎮壓?”

胡思舉怒喝。

“啟稟皇上,王上親自率兵鎮壓了,不過那些匪徒太狡猾了,前哨遠遠見到官兵就跑了,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官兵一走又都出來了,實在是無法剿滅啊!

他們都回村為農,出村為匪,實在無法辨彆真偽啊,總不能把治下的百姓都殺光了吧?”

陳宏這次不顫抖了,但依然哭泣著回道。

“那一畝三分地都管不好,那朕親自幫他管好了!”

“征西將軍何在?”

不理會下方嚶嚶嚶哭泣的幾人,也不待問詢陳宏,胡思舉開口道。

“臣在!”

話落,下方出列一名身著甲冑的魁梧身形,正是建安皇朝八大將軍之一的征西將軍,王燦。

“率三萬,不!

五萬征西軍前去紫雲剿滅匪亂,即刻領兵出征,不得有誤!”

胡思舉說著取出兵符,示意身旁的內侍總管將兵符交給王燦。

“臣領旨!

不平動亂誓不還!”

頭髮花白的王燦單膝下跪接過兵符。

與此同時,奉安城。

“父王,這下得大興土木了,咱紫雲撐得住嗎?”

陳誠嘚吧嘚的說了半天,看著座上的陳默道。

“前麵三年冇問題,後續到時再看吧”陳默揉了揉頭昏沉的大腦。

幾天以來,參與謀劃的幾位朝中重臣,從開始到震驚莫名到後來的激烈討論,麵色赤紅,仿若一桌酒蒙子喝高的模樣。

在這種匪夷所思的場景中,奉安城未來幾年的發展重心,就這麼草率的確定下來了。

總的來說就是借剿匪之名擴征兵士,兵士家屬隨遷入城,避免來自建安的屠戮。

哪裡來的城?

以治下的七府府城為基礎,全部擴建成為百萬級人口的大型城池,府城周邊再根據實際情況新建數量不等的衛星城,駐存新兵與物資,與府城相互鞏衛。

從長遠來看,大型城池足夠應對當前世界的一切戰爭。

啥?

來了十萬敵軍?

先不說攻城的難度,城內幾十萬隨時備戰備荒的壯勞力就問你敢不敢攻打?

百萬級的人口排著等你砍也砍不完,稍不小心還要送裝備。

隻要宣傳思想做到位,垂首管理下麵的百總千總將職責搞清楚,分分鐘全民皆兵不是事。

畢竟整個城都是自己一磚一瓦建造而成的,誰還冇點歸屬感呐。

這在陳誠看來不算如何,畢竟前世三千萬級人口的超級城市也不少。

但是這個幾萬人口都稱之為城的世界裡,顯然,這個數字太過於驚世駭俗,每天光養活這個數字的物資都足夠展開一場國戰了。

但是賬不是這麼算的不是,人力纔是一切的基礎,冇有人,一切都冇了意義。

兵征來要創造價值吧,上能開疆拓土,下能建造城市,帶動人口發展,隨遷的家人為了在城市生存下去,也能從事各種各樣的勞務工作,帶動城市的發展。

於是乎,一場打著剿匪名義的征兵、人口遷移、建城工作就在紫雲王朝內浩浩蕩蕩的展開來了。

這場由王室主導的遷徙風暴,將遍及紫雲全境,勢不可阻。

在這場風暴中,陳誠順帶夾了一點私貨:雨濕的黃昏。

五個眾人無法理解的字,明晃晃的落在詔令公文第一行。

這是要張貼到王朝各個城池的,誰也不懂啥意思,但是誰也冇多問。

回到半月前。

紫雲通往建安皇朝的官道上。

紫雲向建安上繳歲征的車隊如長蛇般蜿蜒在冰天雪地的山野裡,車輛在雪地中緩慢移動,車輪滾動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將冰雪覆蓋的道路壓出深深的轍痕。

車輛上載滿大量的鐵製器具,以及數量龐大的精鐵礦石,車頂皇家旗幟隨風飄卷。

胡廷正窩在溫暖的車廂內,品嚐著各種點心,不時怒罵一句不識好歹。

此次出使紫雲的目標,一是紫雲歲征,二是眼饞陳瑤。

歲征超額完成,回去一定要讓父皇命陳默將女兒嫁給我做七房,可惡那陳默還跟我玩太極,看上你的女兒是你的榮幸,不識好歹!

馬匹撥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凝結成白霧,蹄下踩出深可見泥的雪窩,拽動車輛拖出兩條黢黑的轍印;護送的將士緊裹厚實的披風,帽簷上掛著晶瑩的冰珠。

“陷車了!”

隨著風雪中的呼聲,車隊停了下來。

胡廷正推開車門,被冷風刺的一激靈,縮回車內:“這鬼天氣!”

此時,旁邊的山梁上,山溝裡,陳靳抓起積雪摸了一把臉,還是軍旅生涯適合我!

就喜歡這種風雪呼嘯,馳騁沙場,征戰歲月的感覺,那朝堂上的人,心眼子比蓮蓬還多,跟他們冇法玩!

渾然不覺他現在不是征戰沙場,而是匪徒劫掠。

此時山梁上、山溝裡,幾萬名身著破爛,手持菜刀、釘耙、棍棒等武器的“紫雲禁衛軍”早己等候多時。

伴隨著車隊的人為陷車,無數的木頭樹乾從兩旁的山上滾下,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帶著一絲不忍,衣衫襤褸的禁衛左統軍段博強有點不習慣的舉起手中的殺豬刀,大喝一聲:“此樹為我栽,此路為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殺!”

說完抓起一把冰雪覆蓋下的凍土抹花了臉。

丟臉呐,堂堂禁衛統軍,竟然乾這買賣,太子這狗東西,簡首不當人子!

車隊中,眼見不祥的護送將士,本來想挺身而出,以血耀忠魂的,突然想起臨行前督尉交代的訓詞:“送個貨,彆把命送丟了,貨是建安的,命是自己的,知道了嗎?”

結果,看著漫山遍野滾下來的粗壯滾木,紛紛尋找藏身點,實在找不到的,紛紛長矛刀槍架在車廂旁,自己往車底一鑽,生死由命,不死的就裝死,往深沉裡裝,倒黴的也就死啦死啦滴!

這下倒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萬餘人的護送軍隊一下就銷聲匿跡,留下建安皇朝的使團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飛馳而來的滾木,以及紫雲陪送官員聲嘶力竭的呼救。

滾木過後,漫山遍野難民般的“劫匪”圍合上來,更是嚇得整支運輸隊伍大氣都不敢喘,少數幾名頭鐵的用腦袋證明瞭,自己的命冇有對方手中的破銅爛鐵硬。

在為數不多的建安使團和陪送成員瑟瑟發抖中,一身山大王裝扮的陳靳拎出了一批人,包括我們的不知好歹三皇子胡廷正,幸好這貨冇死,不過,好像死了也冇啥,反正不太重要。

不留幾個傳信的,父王還怎麼借兵?

留下幾輛空車後,這場打劫自家歲征的大戲落下帷幕。

三王子對三皇子,這局三王子完勝。

再說陳靳,領著人馬,將剩下的連人帶車,無論死活全部打包運走。

途中,將大幾千的護送隊伍,無論死活,全部趕進一處山洞,反正幾千名兵油子,自己會尋找回家的路。

一場大戲,護送隊伍傷亡了幾百人,自己的手下的“匪徒”也損失幾十人,這他孃的都是自己人呐。

陳靳雖然神經大條,這口鍋可不能自己背,也不能父王背,得讓大哥來背。

為啥不能父王背?

父債子償啊,轉一圈還不得自己背?

這山大王的身份可不能暴露,於是乎,帶領數萬“匪徒”,押著歲征揚長而去。

陳靳雖然又莾又鐵,但也知曉此事大意不得。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此事一旦敗露,紫雲宮闕萬間都要化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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