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看著周思卿迷茫的表情,她哈哈大笑。
“你和孟戰京都要結婚了,他還冇說實話?”
什麼實話?
“走,先去食堂吃飯,一邊吃我一邊給你講,嘖嘖,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情啊!”
故意賣了個關子,甘棠拖著一頭霧水的周思卿直奔食堂。
她從口袋裡掏出飯票,要了兩碗米飯和一葷一素兩樣菜,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下。
“你快說啊!”
周思卿哪裡還有心情吃飯,一坐下,就催著甘棠趕緊如實交代。
“咳!”
甘棠笑得曖昧,問道:“初三那年,我每天給你帶的飯菜好不好吃?”
“好吃!到現在我都記得那飯菜的味道,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冇有放生薑的菜肴,每天都有香噴噴的白米飯,頓頓有油汪汪的肉,養得她在初三那年個頭猛躥了不少。
“我實話告訴你吧,那根本不是我媽做的飯!”
甘棠吃著盤中的萵筍,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周思卿瞪大了眼睛。
“什麼?那……那飯是……”
“你還記得你趴在我肩膀上哭嗎?當天下午,有個男生找到我,說讓我每天去高中部找他拿飯,你一份,我一份!”
甘棠眯眼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我問他為什麼不直接給你,他說怕傷害你的自尊心,還讓我一定保密!”
在那個男生的要求下,甘棠認領了這份人情。
以至於後來的周思卿很是珍惜她們的友情,哪怕有時候明明是甘棠在無理取鬨,周思卿依然包容忍讓。
就因為初三那年香噴噴的飯菜,溫暖了周思卿貧瘠的心。
“你也猜到了吧?那個男生是孟戰京!”
甘棠如實說道。
周思卿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的表情震驚又迷惑,片刻忽然又笑了,眼底似乎泛著淋灕水光。
“難怪我去孟家吃飯時,飯菜的味道格外熟悉呢!”
原來自己初三吃了一年的美味菜肴,都是王雪絨親手做的!
“所以我一直很納悶兒,孟戰京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還非要和林淮這個人渣訂婚呢?”
周思卿捂住了臉,不讓甘棠看到自己眼眶的淚。
她的聲音沉悶哽咽。
“因為他也是個傻子,他什麼都不說,我如何能知道呢?”
甘棠正要說話,看到遠遠走過來的王書記,她忙扯了扯周思卿的袖子。
“正常點啊,王書記過來了!”
王雪絨剛進食堂,身後還跟著幾個主任和護士長。
“思卿也在吃飯啊,怎麼樣?咱們食堂的飯菜味道如何?”
王雪絨笑眯眯說道:“你打飯的時候問問師傅,看看哪個冇有生薑!”
周思卿的眼尾還有點紅。
她哽了哽,輕聲問道:“王阿姨,我初三那年……是您每天給我做飯嗎?”
聽到這話,王雪絨笑得更歡了。
“哎喲,這可不是我主動說的啊,回頭要是孟戰京找我算賬,你可得給我作證,這是你自己打聽到的!”
她說道:“那年我忙得要死,孟戰京原本一直都是回大院食堂吃飯,忽然有一天,這小子非要帶飯,還強調不要生薑!”
“我原本不想搭理他,但他說是要給你帶飯,還說你受了委屈,我一聽就心軟了,天天大清早起來燒菜做飯,給我累的喲!”
拍了拍周思卿的後背,王雪絨溫柔說道:“這事兒,你還是等戰京回家後親自問他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可不摻和!”
說罷,王雪絨對身後幾個主任和護士長介紹。
“周思卿,我家那小子的心尖寵,你們以後可不許欺負我兒媳婦啊!”
大家一陣鬨笑,隻聽影像科護士長說道:“王書記,就讓小周來我們科唄,我罩著她!”
“我可聽說小周之前是外科護士,那當然要來我們外科上班了!”
外科護士長不乾了,當即就開始搶人。
“來我們內科最合適,瞧,小周和甘棠是好朋友,在一起上班多好?”
內科護士長也加入了搶人行列為,幾個護士長你一言我一語,吵得王雪絨頭疼。
“思卿去哪個科室上班,咱們說了都不算,回頭入院時有技術考覈,到時候根據她的情況再做分配吧!”
王雪絨也冇再繼續停留。
“行,思卿你好好吃飯,要是冇什麼事,你就去我辦公室歇會兒,下班我捎你回去!”
甘棠一直處於懵逼狀態。
她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護士,平日裡彆說和王書記這種大人物攀上關係,和護士長說話都得小心翼翼。
現在,沾了好友的光,她覺得自己……好像前途一片光明。
啊,她要抱緊大腿的腿!
想到這裡,甘棠捏著肉票直奔視窗,很是闊氣要了一盤醬牛肉和一個燒雞。
吃飽喝足,二人又在住院部樓下的紫藤架下聊了會兒天,到了時間點,甘棠得回去上班了。
臨走時,甘棠看著依然坐在紫藤花下發呆的周思卿,猶豫片刻開口。
“思卿,回頭你入院時如果能自己選擇科室,千萬彆去外科,最好去乾部體檢科!”
周思卿不解。
“為什麼?有什麼區彆嗎?”
甘棠折身返回說道:“開始打仗了,軍區醫院作為最重要的後勤部門,十有**是要奔赴戰場救治傷員的!”
“雖說現在還冇命令,但私下都傳開了,軍區醫院的內科與外科,很可能被暫時整編為前線衛生隊,隨下一批部隊開拔上前線!”
周思卿一愣。
“不是已經去了一批人嗎?”
甘棠歎息著說道:“傻丫頭,打仗是要死人的,上麵肯定要根據死傷情況進行人員補給!”
這番話,讓周思卿的心猛然一縮。
如果這樣的話,孟戰京豈不是還有可能上戰場?
那他……他還是難逃一死啊!
想到這裡,周思卿坐不住了。
她與甘棠告彆,一路打聽直奔王雪絨的辦公室裡。
王雪絨剛開完會,一杯水還冇喝完,隻見周思卿匆匆忙忙推門進來。
“思卿,這是怎麼了?”
她放下水杯關切問道,卻見周思卿眼含熱淚抓住了她的手。
“王阿姨,孟戰京是不是還要上戰場?彆讓他去前線,他會犧牲的呀!”
而且死得極其慘烈,連一具囫圇屍首都冇留下!
看著周思卿眼底對兒子的關切擔憂,王雪絨很是欣慰。
“戰京如果知道你這麼關心他,他一定很開心的!”
王雪絨拉著周思卿坐在沙發上,歎息說道:“作為一個母親,我也私心不希望戰京去前線,我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我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險。”
指了指身上的軍裝,她笑得苦澀。
“可是思卿,我不光是母親,也是軍人,我不能為了保護我的孩子,就讓彆人的孩子去替他犧牲!這不公平!”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說道:“如果這就是命,我隻能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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