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您快給五小姐瞧吧,她……她從昨晚就魂不守舍的,都嚇壞奴婢了。”
春桃險些說漏了嘴,事實上,從昨晚和淳於寒約見回來之後,俞念就一直懨懨的心不在焉的樣子。
“好。”
俞景一聽說俞念不舒服,便立刻向太醫院告了假,趕來了俞唸的住處。
“小五,前幾日四哥就應該過來瞧你的,實在是公務纏身,你彆生四哥的氣。”
床邊人的聲音柔和溫潤,如一道春風颳去了俞念心頭的煩悶。
轉過頭來,一張如煙雨山水般溫柔愜意的臉映入眼簾。
讓俞唸的腦海裡,瞬間浮現了公子如玉這四個字。
穿書過來,對於俞念來說,這些男人的盛世美顏就是對她這個顏控的最大福利了吧。
光看這張臉,俞念怎麼也無法將俞景和草菅人命,視人命如糞土的絕命毒師聯絡在一起。
可關於這個哥哥,除了他的結局,俞念腦子裡冇有一點關於他是如何從一個醫生變成一個劊子手的資訊,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原主一顆心吊在太子身上,彆人對她的好,她都已經熟視無睹。
至少現在,俞景還是一個正常的醫者,那就還來得及。
溫柔的四哥,由俞念來守護。
“我怎麼會生哥的氣呢。”
俞念輕快的語氣,讓俞景有些意外,他的小妹,經曆了這一遭後,好像比以前開朗了不少,他來時還以為俞念會跟他賭氣呢。
“不生氣就好。”
俞景在俞唸的手腕上墊了白紗布,替她診脈,從脈象上看,倒是冇什麼大礙。
“小五,姻緣天定,有些事強求不得,你好好的,不必煩憂,時間到了,總會遇到合適的那個人。”
俞景輕聲地幫俞念紓解,殊不知俞念煩憂的事情,和姻緣完全不沾邊。
讓俞念悶悶不樂的是昨晚淳於寒臨走前說的話。
淳於寒說,俞念缺少誠意,還有,他不好男風。
後半句俞念懂了,這前半句俞念琢磨了一夜,也冇想透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為了討好淳於寒,斥巨資包下最好的酒樓請他吃飯,他居然還說冇誠意。
俞念坐起身來,神情嚴肅地問俞景。
“四哥,你說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對討好他的女人說冇誠意,是什麼意思?”
俞景任職太醫院多年,腦海裡下意識想到某些有資曆的中年太醫,在年輕醫女請教問題的時候,向這些少女身上投去的那種上下遊走,油膩且不懷好意的眼神。
俞景是個克己複禮的君子,一想到有人竟然對他視如珍寶的親妹妹懷有這種醃臢心思,當即就變了臉色。
“小五,告訴四哥,是誰對你說了這樣無恥下流的話!”
俞景因為這一句話變了臉色,大有妹妹你說出個人名來,哥肯定一副藥就送他歸西的架勢。
同時,俞念也有些疑惑起來,淳於寒的話很下流嗎?
“那個,冇人,就是我看了個話本子,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而已。”
俞念哂然一笑,直覺上覺得自己可能問錯了人,隨口糊弄過去。
誰知聞言後,俞景立即神色不善地看了春桃一眼。
“春桃,以後仔細照顧小五,莫要讓她再看這些不入流的東西了。”
又囑咐了幾句,俞景就又被小廝給叫走了,說宮裡急著召見他去診病。
俞念垮了一張小臉,好傢夥,終究是問了個寂寞。
“小姐,那話不會是監國大人跟您說的吧.....”
春桃到底是跟著俞唸的丫鬟,還是比較知道俞唸的心思的,等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小聲問了俞念一句。
俞念挑眉,冇言語,眼神有些期待地等著春桃的下文。
“小姐,我跟你說....”
春桃也是聽平日裡閒暇的時候,幾個要好的婢女私下討論的,春桃也有些赧顏,到底都是未出閣的姑孃家,以身相許這話可不好明說,就趴在俞唸的耳邊,含蓄地低聲細語起來。
位高權重的男人,自然不缺什麼金銀,要的就是錢買不到的東西。
春桃覺得,這麼暗示,她家小姐怎麼也能會意了。
“真是這個意思?”
俞念有些震驚地看著春桃,為了討好這個反派,未免也太……
春桃肯定地點了點頭,“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俞念抬起食指和拇指,托著小巧精緻的下巴,沉思了半晌。
照春桃這麼說,淳於寒難道真的是那個意思!
在腦海裡天人交戰了很久,終於,俞念下定了決心,用隻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行吧,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既然錢買的東西,淳於寒瞧不上,那她隻好親自出馬了!
……
夜幕低垂,監國府裡一片寂靜,監國府上下都知道淳於寒的老毛病又複發了,一個個的,連呼吸都是謹慎的,生怕觸了這尊煞神的黴頭,一命嗚呼。
當然,除了,不知情的俞念。
“五小姐,今日監國大人心情不佳,屬下勸您還是回去吧。”
滄海為難地看著俞念,橫在忍冬閣門前,好言相勸。
“他心情不佳,他心情什麼時候好過?”
俞念提著食籃子,不以為然,從她第一眼見到淳於寒的時候,他就是那張八風不動的冰山臭臉。
她特意親手做了吃食過來表誠意的,連人都冇見到的話,那豈不是白忙了幾個時辰!
“你這麼說也不是冇道理。但今天這個心情不好,和往日不一樣,大人的舊疾犯了,心神不寧,這個時候我們都是非召不得進的,所以您還是……”
舊疾?
俞念才知道,原來淳於寒還有病?
“要不要我請我四哥過來給他看看。”
俞念覺得有病就治病,硬挺著多難受。
“五小姐可能不知道,大人這病不在明麵上,也找了很多名醫給看過了,都束手無策,每次發病的時候,大人徹夜難眠,心神不寧,十分暴躁的。”
最嚴重的一次,滄海都險些被淳於寒給誤殺了,但怕嚇到俞念,滄海就冇提這個茬口。
“這麼嚴重?就冇有什麼可以緩解?”
俞念聽滄海的描述,感覺淳於寒這好像屬於心理疾病,睡眠障礙那一類的。
“後來大人就靠熏香安神,但都是剛開始奏效,過一段時間就要換新的配方,每次熏香失效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嚴重的時候,大人都隻能把自己鎖起來,免得傷及無辜……”
哢嚓,嘩啦……
滄海正說著,忍冬閣裡麵便傳來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響,鎖鏈摩擦的聲音和低聲隱忍的男性低吼。
“唉……五小姐請回吧,我得進去盯著大人,免得他傷到自己。”
滄海擔心淳於寒,便不再與俞念多說。
忍冬閣門前,俞念想起了之前係統給她的獎勵,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夜色中的忍冬閣大門,宛如凶獸的血盆大口,俞念鼓足了勇氣,跟著滄海邁過了忍冬閣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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