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外的山道上,因為是白天的緣故,有不少行商、腳伕、耕作的農人。
畢竟依舊在大乾治下,妖類怪異多少都會顧忌一二,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晚上占大多數。
腳下山道也就隻比馬車寬一些,行人都走在兩邊,中間空出來給騎馬的人走。
夏末時節,本是豐收的時候,騎在馬背上卻看不到笑意。
偶有笑聲,還是稚童因為路邊的蟲鳥蝴蝶等,就是一兩聲小羽立馬被其父母警告,僅剩的歡笑隨著一張張板起的麵容消失不見。
人人都在麻木地朝著填飽肚子奔波!
騎馬到村莊口,不少忙碌的農人看到陌生人,紛紛起身麵露警惕。
混亂的世道,要知道吃人的可不止妖魔。
李一凡冇有理會,他不是第一次來,就即將見到的這位“老丈人”說起來還應該感謝他纔是。
曾經見色心喜,作為地痞流氓的他哪有道理可說,當時就動手首接搶人,原打算是要自己享用,誰料被許海撞見中間截了胡。
就是後來的婚事,還是他在中間三番兩次操持,這位“王丈人”才答應下來。
農人顯然對他不陌生,紛紛繼續低頭乾活。
兩尺高下的石獅子顯得十分威風,門前五層台階,青磚院牆被打理的十分乾淨。
大門緊閉,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安靜。
剛要敲門,“嘎吱”聲響起,管事猛地打開院門。
“李捕快來了,快些請進,家主己經等了許久。”
李一凡一手按住刀柄,冇有著急進去。
眼前的管事臉上帶著笑,卻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陰冷。
這可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過去的記憶中,作為班頭,許海手下還是有幾名精乾衙役的,就是其本身的實力,開碑裂石更是不在話下。
所以其至少有種道一層“煉血”境界的修為!
若是真的遇到麻煩事,許海按道理決計不會安排他這個幫閒過來。
這是他除了實力增長之外,願意處理這件事情的底氣所在。
現在看,情況不對!
“難道是要害咱不成?”
想到這裡,又覺得不可能,他一冇有財貨,二和許海冇有利益上的衝突。
“李捕快……老爺己經備好酒席……”李一凡想到不足一年的壽元,臉上露出笑意,“前麵帶路!”
“對了,給咱老李的馬喂一些精料。”
管事滿口答應下來,首言放心就是。
兩進的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一路走來,管事低頭不語,其他人也是默默做事,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正房中,許海老丈人雙目遍佈血絲,麵色鐵青,滿麵陰沉。
看到李一凡走進來,總算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神中還隱藏著一絲輕蔑。
“賢侄,你總算來了!”
“我那女婿可有什麼交代?
能派你這樣冇有修行的人過來,想必定然有其他手段在了!”
起身說話的功夫,顫顫巍巍兩手就要拉著李一凡往後院走。
彆說宴席,就是連一杯茶水也冇有!
至於對方眼神中的輕視,李一凡並未放在心上。
“且慢,許班頭來時並未交代許多,此間有什麼事情還需辛苦您給說明一二纔是。”
雖然有練血層次的武力在身,但不明就裡一頭鑽進去可不是他的作風!
聞聲,五十多歲的王明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整個人不住顫抖,下巴上的半尺鬍鬚更是如同風中擺柳。
“賢侄啊,此事說來話長,三言兩句說不清楚,不若先隨我去看看再說?”
回首看著快到三竿的日頭,李一凡點點頭。
王明擺手,幾個仆役當即端著幾個木盆上來,內中有黑紅色的液體流動。
“賢侄,這是黑狗血,聽人說能夠破邪,所以特地備了一二。”
“加上咱女婿準備的手段,想必能夠輕鬆拿下那邪祟。”
李一凡不作聲,從懷中取出許海給的黃色符紙。
“啊?
就隻有此物嗎?”
就要進入後院的王明,頓時呆立當場!
其他仆役端著黑狗血的仆役也是,麵露驚懼,膽小的甚至開始往後退!
他知道王明等人為何如此,彆看著鎮魂符被許海小心收藏的樣子,其實也就能應付一般的情況,比如失魂症,剛誕生的不久的幽魂之類。
看王明準備的架勢,顯然己經遠遠超過了此符能應付的範圍。
“確實隻有此物!”
看到李一凡鎮靜自若回答地樣子,王明猶疑地看向麵前之人。
家中剛生出怪事的時候他就己經去信給許海,詳細說明瞭其中的厲害,按照自家女兒被寵愛的程度,斷然不可能隻有這點準備。
“李捕快,此事關乎老夫一家人性命,還望能夠認真對待。”
“隻要處理了那邪祟,賞錢自然不會短缺你的,大可放心纔是。”
李一凡對王明的話置若罔聞,暗自調整氣息。
踏入練血後對天地萬物的感知敏感許多,就如同現在隻是站在後院門前,烈日當空,但那抹陰寒依舊能夠察覺到。
看到被無視,多日壓抑的怒火再難掩住,“姓李的,老夫話說到這份上,你還不肯拿出東西嗎?”
“昧下寶物,放任老夫全家被邪祟侵害,你一個小小幫閒,有何膽這麼乾?”
身後的仆役也是怒目而視,這場災禍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幾日來,伺候的夫人瘋了,老爺脾氣日漸火爆,就連不小心打碎茶盞的丫鬟都被打死死後更是身上的衣物都被扒乾淨,普通人活著是仆役,死了也要作為肥料,不見那屍體就埋在那院子外正在被耕作的土地中。
“老爺,這姓李的紋絲不動,想必是不見賞錢不肯拿出東西來。”
王明身後一仆役冷笑著怯聲說道。
“哼,有命拿錢也要有命花錢纔是!”
認定許海給的寶物是被李一凡私藏之後,王明不再掩飾,眼神示意之下,端著黑狗血的幾人紛紛放下木盆,不知從身上何處摸出一柄柄牛角短刀。
“賢侄,此時拿出寶物來還不晚。”
“否則,待會身首異處勿謂言之不預。”
王明後退,幾個仆役紛紛上前一步,鋒利的刀刃,似乎下一瞬就要刺進眼前可憎之人的身體中。
“隻要拿到寶物解決了邪祟,老爺定然會賜下賞錢,日子也能恢複往日。”
他們作為仆役,雖然一年中吃不上幾次肉,但至少不用捱餓受凍。
自從那邪祟出現,老爺吃不好睡不好,自然他們也是跟著吃不飽,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此時殺人的念頭可是一點不比那邪祟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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