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七帳的原中州兵,看在梅淮安的份兒上,已經準備把一桶熱水給李二妞了。
熱水嘛,一會兒去燒一桶也快的很,那位中州兵冇怎麼在意,還想著是不是太子殿下沐浴的熱水不夠了。
這一幕碰巧叫梅淮安撞見。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熊孩子的做派,直接把李二妞扛起來就走。
這孩子個頭也就一米七五左右,身板瘦,扛著不重。
李二妞嚇的臉都白了,趴在人肩膀上踢騰腿求饒。
“安哥安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啊,你彆打我,嗚嗚嗚——”
“閉嘴!”
梅淮安快走幾步,把人丟在一處帳篷角落裡,直接甩到地上去,摔了二妞一個屁股墩兒。
二妞也顧不上喊疼,眼淚絲絲的坐在地上仰頭看站著的人。
梅淮安忍著脾氣,單膝蹲在他麵前,壓著嗓子沉聲說話。
“這些話我隻說一次,你記好了,從今往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再讓我看見你坑蒙拐騙,我就揍你!”
“安哥你彆揍我,我都聽你的話。”李二妞慫的吸鼻涕。
“本來彆人就嫌咱倆是小白臉兒,你要是再這麼冇出息,我就叫賀蘭鴉把你喊回行宮去,讓你每天涮馬桶,不給你飯吃。”
嚇唬小孩兒唄,梅淮安就是隨口一說。
李二妞果然被嚇住,小聲討好的求著:“安哥我聽話,我自己,自己去燒熱水,我給你也多燒一桶,你也有每天洗頭的習慣嘛,我聽話,我不要涮馬桶。”
“聽話我就不揍你,走,我跟你去燒水,咱倆待會兒再洗。”
“好。”
李二妞乖乖應聲,撅著屁股爬起來,跟在人身後去燒水。
“......”
“......”
兩人走遠了之後,帳篷裡才走出來李萬吉和工兵營首將張誠。
梅淮安選的這個角落人少,是因為這兒是張誠的寢帳,彆的兵將不敢靠近。
但梅淮安是不知道的,他隻是隨意找個角落教訓熊孩子。
此刻,李將軍和張誠走出大帳,看著外麵那倆少年走遠的背影。
打頭的少年背影挺拔,身後跟著的那個走的歪歪扭扭,不知道是不是剛纔把屁股摔疼了,但也倔強的跟著身前人。
張誠摸了摸腦門兒,說:“將軍,這倒是稀奇了,二牛這娃子竟然能聽他的話。”
“那太子的名諱......”李萬吉眸色深沉,嗓音頓了頓,“那太子的名諱叫梅淮安。”
“啊。”張誠唸了一遍名字,“梅淮安,李懷安,這不是跟二牛他哥......”
“嗯。”
李萬吉今天瞧見花名冊上太子名諱的時候,心裡就清楚侄兒為什麼非要黏著這個太子了。
他心疼小侄兒,所以才隨了侄兒的心願,任他跟著這個太子。
如今看來,這太子倒是個有正形的,似乎還能給他帶來意外之喜。
比如,把小侄兒教成真正的男子漢。
他們李家滿門榮耀,可偏偏隻有李二牛是個慫包。
不知道是不是見識了他親哥因為戰傷亡故,就對戰場充滿了恐懼。
爛泥扶不上牆,每天都在混日子,隻想回去望京城安享太平。
可這世道根本就不太平,李家就這一個孬種,卻是他們家僅剩的男丁了。
“將軍,二牛的父兄都是豪傑猛將,二牛以後也定是個有出息的,您彆太擔憂。”
“罷了,那孩子我已經費心管教多年,大抵是我教的不好,瞧,那太子三言兩語就能叫混小子聽話。”
“將軍,這就印證一句老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走吧,我們接著看山脈地圖,進山的探子說,近日山裡似乎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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