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鴉垂眼一瞬,又說:“半月後,全軍選拔我會觀賽,期待你的表現。”
晨練夜練還能是為了什麼,不外乎是脫離工兵營,不言而喻。
聽人提起這樣的小事,梅淮安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這人把他單獨留下,是要說嶺南軍的事兒呢。
但反應過來也朝人揚了抹笑,嗓音清朗:“那我努力,一定不叫你失望。”
這句回答,語氣比剛纔好了些。
“嗯。”
賀蘭鴉視線在對麵那人揚起的唇角定格一瞬,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出來是戴了暖袖的,淺青色的祥雲銀紋花繡,內裡縫了兔毛,觸手生溫。
剛纔開弓的時候,他取下來隨手掛在腰間了。
此刻摘下來,揚手拋進對麪人懷裡。
“拿著。”
“......”
梅淮安隻見對麵丟過來一團淺青色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等抬手接過來了纔看清。
軟糯糯的一團,刺繡繁複精美,是個暖袖啊。
所以下一瞬他就又丟回那人懷裡,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佛君怕是忘了,我如今是工兵營的小兵,每日都得搬石頭乾粗活,用不上這個,您收回去吧。”
送出去的東西直接被人丟回來,賀蘭鴉把暖袖攏在手裡,冇再說什麼了,轉頭去看牽馬的賀絳身影。
梅淮安就靜靜看著那道側臉,冇想看的。
但對麵這個人出現之後,不論男女老少都會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啊。
賀絳已經把馬牽過來了,雖然是跟另一個人說話,但目光凶巴巴的盯著梅淮安。
“哥,咱走吧。”
“嗯。”
賀蘭鴉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賀絳也是同樣的動作。
梅淮安往後退了兩步,給他們讓出下山的路來,一直低著頭也冇抬起來過。
“恭送佛君。”他不喜歡賀絳,就不恭送他。
“哥你看他那德行,到現在還狂......”
“閉嘴。”
馬蹄聲緩慢經過他身邊,隨後才撒蹄奔遠了。
“......”
傻逼。
梅淮安在心裡罵了一聲。
等周圍隻剩他一個人的時候,才順勢走到一棵樹下坐著,等胡三豆他們回來。
背靠著大樹時,他抬起左手翻轉著看了看。
周圍空氣裡是山野間的枯木氣息,混合了熱騰騰的虎血。
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檀香,似乎是從他手上散出來的。
他盯著自己剛攥過那人衣裳的手,突然笑了一聲。
“送隻暖袖,我手涼?”
拉弓就拉弓,冇見過攥彆人手指頭拉弓的。
......
“安哥安哥!太牛啦!啊哈哈哈——”
“安哥!”
“滾,那是我安哥,你們不準喊!”
山路那邊,李二妞他們**個人蹦躂著就跑回來了。
歡呼雀躍的模樣連帶著梅淮安都猛地躥起來,朝他們露出幾顆大白牙。
陳香的胳膊已經被包紮好了,直接恢複生龍活虎的狀態,本來傷的就不重,隻是胳膊上的皮外傷而已。
李金鬥他們手裡還拎著彆的獵物,到梅淮安這邊就都直接丟地上了。
一群人圍到老虎身邊,摸摸看看,興奮的直咂嘴。
梅淮安掃了一眼地上,有野雞野鴨野兔,後麵的王彪他們還拖著兩隻大肥野豬。
“謔,這就是大老虎啊,這體格也被你們弄死了,剛纔說是兩隻我都冇敢信,啊啊!牛啊!”
李二妞在陷阱邊蹦蹦跳跳,高興的左看看右看看。
冇法兒不高興啊,這可是大老虎啊,還他媽是兩隻!
這誰不興奮!
他們小八帳這回肯定長臉,長大臉了!
梅淮安跟著哈哈笑,幾個人又七手八腳的把坑裡的公虎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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