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排長李成的建議被路團長直接否定了。
他隻是一個警衛排長,當然無法在這種問題上跟團長多分辨些什麼的。
“團長!如果要突圍的話,我建議兩個方向:一是往獅子林炮台突圍,二是向寶山突圍。
獅子山炮台方向的鬼子兵力相對較弱,我們可以直接攻入炮台。
請求上峰加派兵力前來防守,後麵繼續把吳淞口炮台搶回來,把鬼子的登陸部隊趕回海上去。
向寶山突圍的話:隻需要擊潰了正麵之敵,我們就可以直接向寶山縣城突進了。”
魏名揚一邊開火,一邊開口,兩不耽誤。
路團長看著這個天降神兵,僅僅憑著一支槍就把鬼子的機槍全部壓製住了。
不得不考慮一下這個人的建議。
他問道:“我們的正麵,能夠看得到的就有鬼子的三個步兵中隊,近處這箇中隊就算我們可以突破過去。
但是在遠處的兩個鬼子步兵中隊完全可以建立防線,阻擊我們通過。
前麵還有一條機槍防線,遠處還有它們的炮兵陣地。
相信鬼子的大隊部也在前麵,這樣的重兵攔在前麵,想要突擊到寶山縣城去,談何容易。
並且在我們側麵還有鬼子步兵,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
如果我們繼續向寶山縣城前進,這些鬼子會群起而攻的。”
前麵這個鬼子的步兵中隊已經不再是二營突圍路上的攔路虎了,路團長根本就冇有考慮它們的存在。
但是遠處那兩個步兵中隊的存在是個巨大的威脅。
“路團長!抬頭看看天上!”魏名揚提醒道。
“西洋人的軍事觀察團是不會幫助我們的。”路團長明顯會錯了意。
“不!他們在上麵觀察,就是幫助我們!
日本是一個好麵子的國家,它們現在剛剛強起來,最需要得到老牌帝國的承認。
但是那些老牌帝國冇有一個看得上它的。
為了麵子,遠處的兩個步兵中隊絕對不會采取守勢,它們一定會發起衝鋒的。”魏名揚冷靜地分析道。
這個分析確實有道理!
路團長竟然無言以對,他在這裡思考突圍方向。
並冇有影響第一線士兵們的作戰,他們發“班長!排長!連長!”一通亂喊後,鬼子的機槍果然停了。
這些官兵們興奮極了,又可以痛快地發泄了,密集的子彈再一次掃射出去。
這一次下方洋平中隊衝得更近一些,鬼子們衝得更急一些,就造成了他們的傷亡更重一些。
剛纔還奮勇突擊,衝在最前麵的藤條十三,不知道捱了多少枚子彈。
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跟在它後麵衝鋒的鬼子們,這回倒下了三四十個。
正在衝鋒的鬼子們被迫再一次停了下來,匍匐在地上,艱難地開始還擊。
小山包上的**兩次集中火力射擊,打死打傷了七十來個日軍士兵。
下方洋平中隊長這個時候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大聲怒吼著:“藤原正人!機槍壓製。”
藤原正人是它這箇中隊的機槍手,機槍打得又準又快。
一個鬼子小心翼翼地報告:“藤原君已經玉碎了。”
“機槍!機槍壓製!”下方洋平大聲命令著。
它這箇中隊有六挺輕機槍,是可以跟對麵的**比拚一下的。
可是現在六挺機槍,竟然一聲不吭。
“中隊長閣下!機槍手已經全部玉碎。”長穀川響小隊長提醒著。
匍匐在地上的下方洋平中隊長無法看清整箇中隊的全貌,氣憤的命令:“用其它的步兵補充上去,機槍不能夠停!”
……
飛艇上的觀察員和記者們看到剛剛站起來發起衝鋒的日軍士兵又匍匐下去了。
他們不知道下麵作戰是怎麼回事情。
隻是覺得日軍的攻勢似乎冇有最初時候那麼順利了。
馬克西姆微笑著說道:“果然三秒在此、三秒在彼啊!”
這是麻生三郎剛剛的原話,如今重複一遍。
聽在麻生三郎耳朵裡麵,實在太過刺耳。
美國《紐約時報》的美女記者羅斯笑著說道:“戰場上的變化真的太刺激了!
我看貴國的軍隊戰鬥力似乎開始下降了。”
她這是在對麻生三郎說的。
麻生三郎語氣急迫地分辨:“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帝國的勇士隻會越戰越勇,不會疲憊的。”
他這話明顯違背了科學,也違背了事件發展的客觀規律,有點強詞奪理了。
不過飛艇上的這些人,冇有跟他計較。
隻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這個日本外交官,感覺他的路走偏了:開始向跳梁小醜方向發展。
所有的軍事觀察員們心裡其實也跟麻生三郎想法差不多。
不過他們是旁觀者,下麵的戰爭跟他們冇有多少的利害關係。
隻是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日軍冇有炮兵掩護就不會打仗了一樣。
魏名揚一杆槍巡視著整個戰場,把鬼子十二挺重機槍、六挺機槍完全壓製住。
內藤懷正機槍中隊的鬼子們,已經開始害怕了:他們的機槍手已經換到第五批上去了。
每挺重機槍十一個鬼子,一個機槍中隊十二挺機槍,還配備了四個彈藥分隊。
現在整個機槍中隊的傷亡是平均的,每挺重機槍都有四個鬼子死掉了。
他們都是當射手時候,被人一槍爆頭死掉的。
如果說最初的時候,內藤懷正機槍中隊長還懷疑這是巧合,現在用四十八個鬼子的性命測試出來:
這絕對不是巧合!
對麵的**隊伍當中有一個神槍手,絕對的神槍手。
能夠連續四十八槍,槍槍爆頭的神槍手,內藤懷正機槍中隊長此前從未見過,也從來冇有聽說過。
無論見冇見過,現在他的機槍中隊要怎麼辦?
看著魏名揚換了三個彈匣,還在繼續射擊的路團長,已經無法思考突圍方向了。
他的大腦已經短路,隻是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華僑的表演。
心裡隻想著一件事情:給他時間,這個人可以把鬼子全部射殺。
魏名揚壓製住了鬼子的機槍,前線的四連官兵們可以完全發揮出來自己的能力,機槍掃射,步槍點射。
四連長顧左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還在命令著:“機槍把前麵的鬼子壓住,不讓它們抬頭。”
真的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四連的陣地上冇有了鬼子的炮彈落下來,又冇有了鬼子的機槍壓製。
反過來自己的機槍還能夠把鬼子的步兵打得抬不起頭來,這樣的仗打著才順手嘛。
下方洋平中隊的鬼子們被打得抬不起頭,隻能夠被動捱打。
戰場上發生的微妙變化,飛艇上的眾人都看得清楚。
雖然冇有人說些什麼,麻生三郎卻感覺到每個人都在嘲笑自己。
他能夠看清楚的:機槍中隊的傷亡最大,每一挺重機槍邊上都排著五具屍體。
炮兵陣地上的傷亡有硝煙和灰塵遮掩,無法看到具體傷亡情況。
並且在飛艇上的這些軍事觀察員和記者們都認為那是日軍自己出了事故,跟**士兵無關。
在飛艇上雖然無法看得更清楚,但是軍事觀察團的成員和記者們都明白過來:
**隊伍當中應該是找到了個辦法壓製日軍的重機槍火力。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羅斯問,作為一位美國美女記者,她不需要在意日本人的感受。
他們指的是**被包圍住的隊伍,不用解釋,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
無人回答,美**事觀察員阿米尼過了一會兒才斟酌著回答:“能夠做到這一點,隻能夠用**隊伍當中有一個神槍手來解釋了。”
對於本國的這個美女記者,阿米尼還是願意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的。
“三百米外,連續擊斃六十個日軍士兵,世界上有這樣的槍手嗎?”德**事觀察員羅馬利奧問道。
“這不可能!也不科學!人不是機器,隻要是人就會犯錯,冇有人可以在三百米外連續射殺六十人。”
英**事觀察員維拉德·費來地說道。
他的話無人反駁,下麵戰場上的**士兵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他們當中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才,剛剛的一個小時,也不會傷亡兩百多人了。
阿米尼也不得不說話:“我也覺得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但是現在隻能夠是這樣一個猜測,才能夠解釋。”
他不想被所有人當做傻瓜看,特意解釋了一句。
蘇聯軍事觀察員馬克西姆卻是肯定地說道:“阿米尼先生說出來的就是事實。”
怎麼樣讓日本人難堪,他就怎麼做。
並且這個時候他說出來的也是事實,反正也是無法求證的。
不過飛艇上的人們卻是看到日軍重機槍陣地上擺放的屍體又多了一排。
“日軍的軍紀真嚴啊!”德國人一直在悄悄跟日本聯絡,他可以給這個日本人釋放一些善意。
這個時候德**事觀察員羅馬裡奧終於找到了一個日軍的優點來表揚了。
看著下麵每一挺重機槍邊上已經擺放第八具屍體了,飛艇上的這些人全都深以為然:
不得不說日本軍隊的軍紀確實嚴明,死掉了近百個士兵,剩下的士兵還在堅持。
不過這話聽在麻生三郎耳朵裡麵,似乎不是表揚,倒像是嘲笑。
對自家隊伍的編製,麻生三郎是清楚的:一挺重機槍十三人的編製,這都死到第八個人上麵了。
機槍中隊長是死的嗎?再怎麼樣也應該轉移陣地了吧!
如果不是怕死,麻生三郎都想要直接跳下去指揮機槍中隊了。
內藤懷正機槍中隊長這個時候也已經愣住了,就這麼短短的一刻鐘,手下的士兵已經死掉多半。
他們還能夠堅持作戰,還是因為自己用軍令壓著。
不能夠再壓製這些士兵繼續作戰了,下一刻這些士兵怕是要嘩變了。
內藤懷正中隊長命令:“轉移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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