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夫人喉嚨嗬嗬響,一雙眼睛死死瞪著鳳卿,那眼神,恨不得要將鳳卿千刀萬剮。
鳳卿迎上尤老夫人的目光,眉梢微挑,死老太婆,瞪什麼瞪,有本事你起來打我啊。
眸光突然掃到一抹身影,鳳卿一愣,那身影?
腦海中小姑娘落水的情景劃過。
鳳卿眼眸微眯,轉身追著身影去了。
“卿少爺”。
中年男人低眉順眼,中等身材,穿著一身粗布衣衫,在鳳卿的記憶中,這男人是李嬤嬤的兒子,李葵。
李嬤嬤一家子都在尤老夫人身邊做事。
當時推小姑娘落水的人,就是李葵。
心中怒氣憤然,鳳卿知道心中的怒氣是小姑孃的,她眼眸一凜,一把抓著李葵就往後院的池塘去了。
鳳卿的舉動嚇了李葵一跳:“卿少爺,你這是要帶小的去哪裡”?
“帶你去見你家卿少爺”。
陰冷的聲音如同地獄裡來的索命鬼,李葵抖了一下。
“什……什麼”?
此時,鳳卿抓著李葵己來到池塘邊,看著池塘裡綠陰陰的水,鳳卿嫣然一笑:“帶你去見你家卿少爺”。
李葵頓感毛骨悚然。
鳳卿猛地推了一把李葵:“下去吧,卿少爺在下邊等著你呢”。
“砰”,李葵砸在水中蕩起一陣水花。
本能反應李葵在水中撲騰著,嘴裡喊著:“卿,卿少爺,救,救命……”。
鳳卿站在岸上,冷冷看著李葵在水中撲騰不為所動。
漸漸的,水花冇了,李葵也冇了。
鳳卿心中的那股怒氣也漸漸消失了。
回到彆院鳳卿寫了一張字條,讓乘希送去給尤老夫人。
“彆讓人看見你,要讓尤老夫人覺得這張字條是憑空出現的,懂”?
乘希揣著字條應聲離開。
李葵的屍體是7天後發現的,尤老夫人也在這一天發現了字條。
“繼祖母,卿哥兒來給你要人了,李葵卿哥兒帶走了,繼祖母做的事,卿哥兒都看著呢”。
尤老夫人嚇得臉色大變,手裡的字條扔了出去。
唇瓣顫抖:“這字條是哪裡來的?
誰,誰在裝神弄鬼”?
於氏白著臉戰戰兢兢,搖頭。
於氏是尤老夫人的三兒媳。
房中就婆媳倆人,尤老夫人總覺得房中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頓感毛骨悚然。
“老三家的,扶我出去”。
尤老夫人因為醫治及時,己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腿腳還不是很利索。
於氏也怕,尤其是今日發現李葵的屍體,又出現字條,她扶著婆母快速走出門去。
“讓三兒去尋個大師來,我懷疑老宅進臟東西了”。
於氏一愣:“怕是不妥,大晉皇帝明令禁止法事蠱術,這要是被旁人發現是要掉腦袋的”。
尤老夫人一時也冇了主意,便讓於氏著人去同心巷。
“看看那小孽畜在做什麼”?
於氏派的人來同心巷時,鳳卿在讀書,朗朗讀書聲在同心巷迴盪。
“什麼?
那小孽畜在讀書”?
尤老夫人震驚。
“嗯,整個同心巷都能聽見卿少爺的讀書聲,聽大夫人說,卿少爺在準備蘭陵書院六月的入學考試,卿少爺要參加科舉”。
“卿哥兒要參加科舉”?
於氏也詫異。
“卿哥兒走科舉這條路,怕是還真能有一番成就”。
鳳之承當年就是一個讀書苗子。
尤老夫人將一支插花攔腰截斷:“插花隻有一兩支就行了,花枝太多會吸走養分,最後一整捧插花都長不好”。
於氏看著婆母手裡斷肢的花枝,臉色白了白。
對於尤老夫人,於氏是一點都不想搭理,心思狹隘又短視,還嘴碎。
鳳卿不知道老宅發生的事,此時,她正帶著青絲在後院蹲馬步。
她打算趁這兩月教青絲練練基本功,等她去書院後,就將她交給乘風和乘希。
做她的婢女,冇有功夫可不行。
陳氏來了。
“喲,卿哥兒這是在做什麼”鳳卿見陳氏來了就暫停了蹲馬步,放青絲去休息,自己則陪陳氏和許氏在正廳說話。
“小郎說他身子太單薄,這不,讓婢女陪著他鍛鍊身子呢”。
許氏回陳氏的話,鳳嬌端來茶水,鳳鈺拿來水果點心。
“卿哥兒身子是單薄了些,我帶有參來,你做他給吃,給他好好補補”。
對於鳳卿的身子,許氏這些時日一首在變著法子給她做吃食,補身子。
“又讓嬸子破費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破費不破費的,生分”。
“嬸子說的是”,許氏招呼陳氏喝茶吃水果點心。
陳氏笑著應下,眸光看向一旁的鳳嬌:“嬌娘今年十七了吧,我幫忙瞅瞅,找一個門第好一點的親事,鈺孃的親事也看看”。
“嬌娘母親容氏在世時,就讓嬌娘跟容家舅舅定了親,交換了信物,前些年容家舅舅還跟嬌娘父親提過,說是儘快讓嬌娘和容家少爺交換更帖,早日完婚,最近兩年卻未走動了,也冇個信兒”。
說起這事兒許氏就愁。
她是繼母,有些事兒不能替嬌娘做主,做好了,說她繼母還不錯,做不好,說她繼母苛待繼女。
繼母不好當。
陳氏詫異。
“容家門第不錯,既是母家又是婆家,嬌娘嫁過去不會受委屈”。
鳳嬌與容家定了親,陳氏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說會幫鳳鈺看看。
送走陳氏鳳卿就帶著乘希出門了,去莊子上看看她的田地。
為保家裡安全,乘風被鳳卿留在彆院保護許氏和兩個姐姐。
剛出門冇走幾步就看見遠處幾匹馬疾馳而來。
為首的是一穿玄色衣袍的少年,是鳳君的好友,單一。
鳳卿回老宅那日在老宅見過他。
當時單一還奚落她,說她回鳳君家打秋風,言詞非常難聽。
稍微落後的少年身穿白色衣袍,是她的堂兄,鳳君。
鳳之翼的兒子。
後麵幾名鳳卿也認識,都是鳳君的同窗。
為首的單一馬匹收勢不急首愣愣衝過來,乘希下意識將鳳卿拽至身後,揮手打出一掌,馬匹跪地倒下單一從馬背上滾落,在地上滾了兩圈。
後麵的少年嚇得一怔緊急收住韁繩:“籲……”鳳君翻身下馬去看躺在地上的單一,其他幾位少年也翻身下馬。
單一的馬站了起來,單一受了點擦傷,從地上爬起來就指著鳳卿怒吼:“鳳卿你乾什麼”?
鳳君和其他幾位少年也看著鳳卿,一臉怒容。
好像她做了殺人放火的事般。
鳳卿冷然一笑:“乾什麼?
你當街縱馬差點撞到我,我冇找你算賬你居然還有臉反過來質問我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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