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裡,燈光不甚明亮,麵容有些看不真切。
可能是已經有些疲累,此時她的坐姿已不再端正,而是傾斜了身子,慵懶地半靠在身後的沙發上,原本整整齊齊放在身後的髮絲也微微有些淩亂,有幾縷已經鬆鬆散散地灑在了胸前,褪去了原先一塵不染的氣質,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惑人風情。
察覺到眾人聚集過來的目光,沈昭昭不好意思地正了正身子,不受控製地又朝著身旁唯一熟悉的人遞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不過,那隻是習慣使然,話已至此,她當然也不好再拒絕。
握住酒杯,憋住呼吸,本想一口氣結束,卻不料沈昭昭屬實是高估了自己。
輔一剛入口,沈昭昭就被嗆得不得不中途夭折了這個計劃。
“咳,咳,咳...”
她低著頭,左手捂嘴,咳得旁邊的江遠帆恨不得以身代之。
“怎麼樣怎麼樣,還好嗎?昭昭.....”
“唔..嗯,沒關係,我冇事。”沈昭昭邊接過江遠帆遞過來的紙巾邊用著明顯帶著水汽的嗓音說道。
而後抬起頭,看著眾人似乎都在關心地看著她,緩緩露出一個微笑,又重複了一遍,“沒關係,剛剛不小心嗆著了,我可以喝的。”
說完,深吸了口氣,欲準備同樣的方法再來一遍,但在下一秒,手裡的酒杯就被一旁的江遠帆半強硬地搶了過去,“我替你喝。”一飲而儘。
看著這幕,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公子哥們兒這次卻冇一個人出言反對,而是都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隨即心照不宣地想道,怪不得總有些男人喜歡灌女人酒,原來真的彆有一番情趣。
一輪懲罰過後,遊戲繼續。
但比之前麵,顯然現在大家的熱情都不如之前。
而眾人的異常,主持人自是也覺察到了,能在這種地方做熱場主持的,又有幾個心思簡單的呢?
於是,眼珠子滴溜一轉,“誒,我發現這個遊戲大家好像都有些膩了啊,這樣吧,不如我們換一個遊戲怎麼樣?”
“就玩最簡單也最俗氣的真心話跟大冒險,然後我們通過骰子點數的大小決定出輸家,輸家由點數最大的那個人替他選擇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但是如果輸家是女孩子的話,就可以自行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然後最後如果輸家不想說或者不想做的話,就自罰一杯,怎麼樣?”
話音一落,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援。
都是酒池肉林之人,自然越刺激的他們就越喜歡。
而且,嘿嘿。
大冒險?
是真的可以很冒險哦~
看著重新熱烈起來的氣氛,主持人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臉上也重新揚起了些笑意。
還好這群公子哥們兒又來了興趣,隻要他們玩得儘興,他得到的小費可能抵得上近半個月的工資。
“誒,老許...”
就在大家又熱火朝天的開始擲骰子時,完全融入玩樂氛圍的陸至白卻在無意轉頭間忽地發現了自己好兄弟的不對勁,於是,他不由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身旁的許言,“誒,你看老季,我怎麼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啊?雖然他平時話也不多,但就是感覺今晚的他有些怪怪的,是不是?”
許言聞言,有些驚奇地看了陸至白一眼,不錯,有長進,但嘴上仍是隨意忽悠道,“不知道,可能心情不好吧。”
聽到許言的話,陸至白讚同地點了點頭,也冇再深究,畢竟人人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至於兄弟具體煩什麼,兄弟不說,他不問。
見陸至白不再追問,許言這才朝著整個人都隱冇在昏暗燈光裡的季宴臨看了一眼。
他盯著酒桌方向,好似隻是單純在出神。
但許言知道,不是。
他看得是酒杯,是沈昭昭的但被江遠帆碰了的酒杯。
在這一刻,許言無聲歎了口氣,他收回眼神,對著身旁還在傻樂的人驀地說道,“過幾天我要去x國談一個收購案,你跟著我去玩吧。”
陸至白:“啊?你冇事吧,你去工作我去乾嘛?”
許言:“避世。”
陸至白:“.......?”他避什麼世?許言腦子冇問題吧?
雖然陸至白冇說話,但眼神裡傳達的意思實在太過明顯,見此,許言又是歎了口氣。
罷了,自古良言難勸該死鬼,他儘力了。
季宴臨看著那個酒杯,他覺得自己很奇怪,但也知道自己為什麼奇怪。
適才的畫麵在他腦海一幕幕重播。
她羞赧的樣子,依賴他的樣子,兩人不避諱的樣子,每一幀,都控製不住地回想。
她喜歡江遠帆,她......
就在季宴臨不自覺地繼續發散思維的時候,卻突地被一道充滿興奮跟喜悅的洪亮嗓音打斷,“誒,宴哥,想什麼呢,到你了,快,陸至白剛搖了個一點,你隨便動一下,走個過場,哥幾個玩死他!嘿嘿~”
季宴臨回神,看著已經被推到他身前的骰盅,也不掃興,隨即便俯身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按著盅子隨意搖晃了兩下,開盅,點數不高,恰恰兩點。
“哦~哦~哦!陸至白!”
“哦吼~陸公子~”
“哈哈哈哈哈,咱們傅公子點數最高,哈哈哈哈笑死,看來老陸有點凶多吉少哦~”
“來來來,老傅快點出題,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嘿嘿~”
這一輪屬實有點看點,因為傅思琪的點數最高,而傅思琪又是他們這群人裡公認的會玩,他出題,一定不會無聊!
陸至白看著興致勃勃的眾人,又看了眼一臉不懷好意看著他的傅思琪,在這一刻,也不免有些心裡發毛,但心裡再慌,麵上還是強自鎮定,“快點快點,要我乾什麼,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爽快點,彆嘰嘰歪歪婆婆媽媽的。”
聽到陸至白的話,傅思琪一笑,他急任他急,反正他不急。而後又思索了幾秒,兀地眼睛一亮,隨後才緩緩開口,“第一輪嘛,我們先小試牛刀,你打電話給你的前女友說,我們複合吧。”
陸至白:“.....不是,真的假的,就這?”
看到陸至白不可置信的眼神,傅思琪笑了一下,“嗯哼,就這麼簡單,怎麼樣,哥們兒可以吧?”
陸至白咧嘴一笑,“可以,相當可以!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看著陸至白一副賺到了的樣子,旁邊的許言但笑不語。
年輕,還是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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