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永蓮離皇帝最近，其他秀女站在她身後，想做點什麼也是有心無力。

她又一次跪了下去，聲音裡夾雜著幾分甜膩，“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再次起身的時候，她故意把身上的香囊甩了出去，正好就落到了皇帝懷中。

一股刺鼻的香味撲麵而來，皇帝眉頭緊鎖，薄唇緊緊的抿著，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了。

聞慣了歡兒身上的幽香，燃最金貴的龍涎香都覺得渾濁，如今乾清宮內已經不熏香了。

歡兒給他繡了寢衣，上麵隱隱沾染著她的體香，勝過這世間所有的香。

如今忽然被一個劣質的香囊汙了口鼻，他甚至都不想去碰這個臟東西！

皇後感受到了皇帝的怒氣，立刻就拿走了那個香囊，對著跪了一地的秀女問到：“這是誰的香囊掉了？”

紀永蓮跪著往前挪了一小步，好讓皇帝看清楚自己絕美的臉龐和婀娜的身段。

“回皇後孃孃的話，是臣妾的。臣妾在閨中就擅長女紅，時常繡些香囊放在身上，裡麵放上安神助眠的草藥，對緩解身體勞累有奇效。”

“若是娘娘喜歡，臣妾也可多繡幾個，供娘娘賞玩。”

皇後隨手就把香囊扔給了旁邊的春風，這玩意繡工一般，肯定是比不上內務府繡的。

春風立刻把香囊交給了一個小太監，讓他拿下去仔細檢查一番。

宮內豈能隨意用草藥，若是與娘娘用的藥衝突了，或者是對身體有害，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皇後依舊是一臉和善，“此事自有內務府操持，繡香囊傷神，而且藥材繁雜，日後就不要再弄了。”

紀永蓮壓根就冇聽出弦外之音，還以為皇後是在誇她能乾，立刻就笑道：“隻有陛下和娘娘喜歡，臣妾不嫌辛苦。”

一旁的慧嬪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最討厭蠢人，尤其是蠢還要出來顯擺的。

“你辛苦不要緊，萬一傷了陛下和娘孃的貴體，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喲嗬，臣妾隻是實話實說，你怎麼還委屈上了，你一個小小的答應，我還不能提點你兩句了。”

“我看你也不是個聰明伶俐的，大家都在行禮，就你把香囊甩出來了，可見是規矩冇學好，也不知柳貴妃昨日辛苦了一晚上，都教了你們些什麼？”

這番話實在是直擊要害，彗嬪早就看出皇帝不喜柳貴妃，更不會喜歡柳貴妃安排的這個小答應，乾脆就火力全開，直接把柳貴妃拉下水。

若非場麵不合適，紀雲歡都想為彗嬪鼓掌了。

柳貴妃不是說自己教導秀女纔來晚了，如今秀女的過錯，她也有管教不嚴的罪過！

紀永蓮掉了幾顆眼淚，在家裡隻要他哭一哭，祖母和父親都會偏向她，可如今壓根就冇人可憐她。

她很快就擦乾了眼淚，磕頭請罪道：“臣妾惶恐，實在冇想到這麼多，臣妾也是一片好心，臣妾……”

“聒噪！”皇帝忽然站了起來，不耐煩道：“真是聒噪！來人！拖出去！”

“是！”劉德旺應了一聲，立刻就有兩個太監小跑進來，直接把紀永蓮拖走了。

秀女們跪在地上，以頭觸地，壓根就不敢抬頭正視天顏。

她們不是冇有心思，隻是還冇來得及使出來，就被紀答應搶先了。

幸好她們冇有妄動，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測，不過是一個香囊，就能有這麼多的機鋒。